凌干青道:“好了,我们走吧。”聂小香点点头,两人就一同离开大樟树,朝朴树湾奔行而去。 两人走后,从大樟树顶上,像飞鸟般落一个人影,他正是南海风雷门的掌门人欧一峰,望着两人后影,微微出神,叹息一声道:“看来若华是落空了。”一道人影相继飞起,划空而去。 黄色-=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地址--免地址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-地址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凌干青、聂小香回转朴树湾,跨进门,就见灯火荧荧,大家都在堂屋中坐着等候。毕秋云一眼看到聂小香,就欣然道:“三妹,你回来了。” 聂小香叫道:“二哥,我早就看出你是女的了。” 毕秋云咐着她耳朵,低低的道:“我也早就看出你有身孕了。”聂小香听得大羞,口中「嗯」了一声。 凌干青问道:“姜老人家呢?” 沈若华道:“姜老夫子和爹都已经睡了。” 田玉燕喜孜孜的道:“我们又多了一个聂姐姐,本来的大姐、二姐、三姐、四妹,又要重排过了呢。” 毕秋云笑道:“不用重排,三妹不和我们排在一起的。” 田玉燕问道:“那为什么呢?” 毕秋云低笑道:“因为她是我们……” 聂小香又羞又急,涨红着脸道:“二哥,你是我二哥咯,怎好取笑妹子的呢?” 毕秋云道:“你怎么知道我是取笑你了呢?” 沈若华道:“快别尽说笑了,聂姑娘刚来,快让她坐来歇息才是。” 管秋霜道:“聂姐姐,到我们房里去吧。”四个姑娘簇拥着聂小香朝左首房中行去,凌干青也就回到右首房中去休息了。反正茅屋前面贴了—张「姜太公在此,百无禁忌」的红纸条,仙女庙纵然高手如云,也绝不敢妄越雷池一步的,因此大家连木门都不用关,真正做到夜不闭户了。 初更刚过,管秋霜却悄悄摸进了凌干青的屋里,凌干青自然喜出望外。两人宽了衣,相拥着上了床。管秋霜盯着凌干青胯下的宝贝,只见它龟头圆突,青筋暴怒,高高硬硬地挺举着,管秋霜越看越爱,心里上上下下乱跳。 凌干青开始进攻,双手在她的胴体上抚摸,那雪白的娇体随着他的爱抚,不停地扭动,而嗲声连连。左手由粉颊轻轻摸抚,往下到脖子而到那高挺粉嫩的酥胸,先用力的猛按、猛搓,然后轻扣那微徼抖动的乳头。右手由小腿往上游动,沿着大腿内侧的细皮嫩肉,到达两腿间的神秘境,在那里徘徊不停,先张开手掌,如磨墨一般的磨着阴户,偶而用食指轻轻敲一下那令人神魂颠倒的阴核。 管秋霜毕竟以前只与凌干青欢好过两次,此刻她已经全身酥麻,腰身猛扭,吟浪出口:“哎唷……哎唷……唔……我受不了……快……快插……我的穴好痒……求你……快……不要折磨人家……快……”淫水一股股地沿着屁股沟往下激流。 凌干青也忍不住,迅速地拨开她的玉腿,用指头把两片阴唇拉开,低下头,张大嘴,平贴在阴户上,伸出舌头往洞里一探。这一下,管秋霜的双腿猛蹬,身子猛摆,她吸吮的也更加狂急。凌干青使劲地按着,嘴唇在阴户上下移动,那支尖兵不停地旋着往肉洞侵入,同时以牙齿捕捉阴核,轻轻地咬起来。 “喔……啊……大哥……你……狠……我……我受不了……快点……插……插吧……哦……哦……”管秋霜浪叫声有气无力,显示欲火已烧到极点。 凌干青转身,再度张开她的粉腿,双眼注视洞口,手握大宝贝,力道一沈,猛挺腰身,对准穴口,只听到「滋」的一声,那六寸长的宝贝全根插进穴里。宝贝插入,她的脸上马上显出满足的笑容,人也进入飘渺之境。凌干青把管秋霜的双腿抬起,扛在肩上,形成推车姿势。她的腿一抬起,那鲜红的嫩肉也显露无遗,他一用力抽送,龟头立刻紧刮着阴道里的嫩肉,直进直出,急抽猛插。粗大的龟头,忽轻忽重,每一次直达花心。 “喔……喔……大哥……用力……用力……插深些……我好痒……痒死了……啊……嗯……现在……舒服多了……啊……舒服……啊……啊……”凌干青这样继续猛插百多下,只见她双眼已经闭成一线。管秋霜嘴上一直呻吟着,浪叫不停。 凌干青徐徐吸进了一口气,使宝贝涨得更粗大,更雄伟。以那粗大的龟头紧紧抵住花心,一阵子磨转,两手也捏着乳头。不一会,管秋霜的玉体像扭股糖似地摆动,阴户也用力上顶,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:“哼……啊……大哥……好哥哥……里面好痒……啊……快……快不要磨……嗯……嗯……快些……快点……啊……”「啪」、「啪」的肉击声,在宝贝和阴户的交接处响着。 “喔……大哥……哎唷……哎……我……要死了……我被……被插死了……哎呀……好厉害……要被你……插死了……啊……呵……我……好……好妙……喔……喔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凌干青插穴,次次直攻直抵花心,又加快速度,一时间把管秋霜顶得白眼直翻,淫水随着宝贝的插入溅出水花。 这时的管秋霜已被插得阴户生热,眼冒金星,四肢软绵绵地,无招架力量,可是凌干青还是生龙活虎般猛干不息。她整个人颤抖着,一张床单已被揉成一团,呻吟着:“哎呀……哎呀……我投降……投降……大哥……快……停……把……抽出来……我的……我的小穴……要裂……裂开了……喔……喔……又……又插到……插到心口……” “我会死……喔……喔……我会被你插死……喔……哎呀……快……快……插深点……啊……啊……我……我丢了……我泄精了……唔……” 凌干青猛插二十多次,只觉得一股又浓又热的阴精,从子宫深处直冲而出,把龟头泡得全身大爽,不由也叫着:“喔……舒服……好舒服……霜妹……我……我要泄……泄了……”终点到了,快感来临,他全身颤抖一下,一股阳精直冲花心,宝贝也停止抽送。管秋霜被阳精冲进花心,那股又热又烫的激流,使得她全身抖动,双脚一蹬,乐得险些昏了过去。 第二天早晨,凌干青和五位姑娘起来之时,又不见了姜太公和欧一峰的踪影。大家猜测两人一定又有什么事去了,也就不以为意。吃过早餐,沈若华等四位姑娘,又要到大门前一片草坪上练功去了,屋中只剩下凌干青和聂小香两人。 “小香,感觉怎么样?”凌干青搂着聂小香柔声问道。 聂小香娇羞地道:“就是有些慵懒,干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。” “委屈你了,都是我不好……”凌干青满含歉意地道。 聂小香摇摇头道:“这怎么能怪凌郎呢?”红着脸嗫嚅着问道:“凌郎,你……你……” 凌干青奇怪地道:“小香,你想说什么?” 聂小香红着脸道:“凌郎,你和管姐姐……” 凌干青也是脸一红道:“你知道了?” 聂小香红着脸点点头道:“我因为太高兴了,睡不着,所以……”她接着又道:“凌郎,我知道几位姐姐和妹妹都喜欢凌郎,她们都是好人家女儿,不像我……” 凌干青怔道:“小香,你这是什么话?难道你就不是好人家女儿吗?你难道会担心我看不起你?” 聂小香摇摇头道:“凌郎,你误会了,我要说的意思是要凌郎别辜负她们,不要因为我而拒绝她们,凌郎,你能答应吗?” “小香,你真是太好了。”凌干青感动的紧紧搂住她,亲吻不已。 “小心别让她们看见……哦……”聂小香的樱唇,被凌干青堵住了,她也瘫软在凌干青的怀中,这是她第一次享受这种滋味,自然感受特别强烈。 一双小情侣,在屋中卿卿我我,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。直到日上三竿,才见欧一峰一个人手中捧着大包小包的一大堆东西走入,放到八仙桌上,才吁了口气道:“好了,好了,凌老弟,你去叫大家进来,听候老夫差遣。” 凌干青道:“前辈一早去了那里?” 欧一峰含笑道:“老弟,不用多问,且去把大丫头和她们叫进来,老夫自有吩咐。” 凌干青不好多问,只得站起身,走出门口,就大声叫道:“沈姑娘,欧前辈回来了,要你们进来听候差遣。” 沈若华等四人听说欧一峰回来了,叫她们听候差遣,还道有什么行动了,就一阵香风,纷纷赶入茅屋。沈若华问道:“爹,我们是不是要去仙女庙呢?” 欧一峰呵呵一笑道:“叫你们听候差遣,就是要派你们工作,并不一定要去仙女庙呀。” 田玉燕道:“欧伯伯,那你要派我们什么工作呢?”欧一峰把桌上几个大小纸包,分出了一半,然后嘴皮微动,敢情在和两女「传音入密」说话。沈若华、田玉燕脸上有了笑容,两人各自捧起大小纸包,举步往里行去。 欧一峰又道:“毕秋云、管秋霜,你们两个过来。”毕秋云、管秋霜依言走上两步,到了他面前站定。欧一峰又把桌上另一堆大小纸包,朝两人一推,同样嘴皮微动,以「传音入密」说了一阵,两女脸上同样流露出笑容,各自捧起大小纸包,朝右首房中行去。 凌干青看得心中暗暗嘀咕,说道:“前辈不派晚辈工作吗?” 欧一峰含笑道:“老弟自然也有工作,不过你先坐下来,等一会再说。”一回功夫,后面厨房时传出一阵刀砧之声,好像正在忙着。 聂小香站起身道:“我到厨房去看看,好像沈大姐她们正在忙着呢。” 欧一峰喝着茶,笑道:“聂姑娘,你还是坐一回吧,不用去帮她们了。” 聂小香已经走了进去,果见沈若华、田玉燕两人,一个洗涤,一个割切,厨房桌上,放着鸡鸭鱼肉,忙得不可开交,这就说道:“沈大姐,要不要我来帮忙呢?” 田玉燕急忙用布擦了把手,拦着笑道:“聂姐姐,这里没事,不用你帮忙,你快出去吧。”聂小香看她得好生神秘,正要开口。 田玉燕咭咭格格的笑了起来,还用手推着聂小香,说道:“聂姐姐,你待一回就知道了。” 聂小香被她推着走出,经过右厢,听到房中毕秋云和管秋霜正好低声说话,伸手一推,房门里面下了闩。这就轻轻叩了两声,叫道:“二姐,你们怎么把房门关了呢?” 毕秋云道:“我们正在忙着呢。” 聂小香道:“快开门呀,我来帮忙不好么?” 管秋霜轻笑道:“不用了,你不能进来。” 聂小香道:“那为什么呢?” 管秋霜道:“你待回自会知道。” 聂小香心中暗暗奇怪,她们都说待回就会知道,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?她只好回身走出。凌干青问道:“她们在做什么呢?” 聂小香道:“沈大姐和田小妹在厨房里忙,二姐、三姐却躲在房间里,连门都不肯开,不知她们在忙些什么。” 正说之间,保见姜老夫子蓝袍黑褂,从门外踱着方步,走了进来,他手上也拿着一个大纸包,看到欧一峰,就呵呵一笑道:“欧老弟,你事儿都办好了么?” 欧一峰连忙站起,说道:“都办好了。” 姜老夫子又道:“四个丫头都交代好了?” 欧一峰道:“她们正在忙着。” 姜老夫子点点头道:“很好。”凌干青和聂小香都已站了起来。 聂小香看到姜老夫子,认出正是昨晚救出自己,送到何真真那里去的白胡子老伯伯,急忙走了过去,朝姜老夫子身前盈盈拜了下去,说道:“白胡子老伯伯,你昨晚救了我,我还没给你老人家叩谢呢。” 凌干青忙道:“小香,他老人家就是姜老夫子,你要叫他老夫子才是。” 姜老夫子呵呵笑道:“对,对,叫我老夫子就好,老夫平日最讨厌人家作磕头虫,但你该磕几头,老夫生受了,四个丫头都记在老夫门下,自然不能让你吃亏,好,好,现在可以起来了。”大袖一挥,把聂小香一个人从地上托了起来。聂小香被一股无形大力托起,方自一怔。 凌干青已经听出姜老夫子的口气来了,不觉大喜,忙道:“小香,姜老夫子答应收你做记名弟子了呢,快拜师呀。” 聂小香道:“大哥,老夫子要收我做记名弟子么?啊,弟子给师父叩头。”果然又待拜了下去。 姜老夫子一拢手,不让她再拜下去,一面说道:“凌老弟,你还要她拜师作甚?老夫方才不是已经让她叩过头了么?”一面朝聂小香道:“你叫我老夫子,可别叫师父,为师最讨厌人叫师父了。” 欧一峰笑道:“恭喜前辈,又收了一个女弟子。” “不收行么?”姜老夫子拂髯笑道:“老夫总不能让她吃了亏呀。”一面朝凌干青道:“来,来,凌老弟,现在你的差使来了。” 凌干青道:“老人家有何吩咐?” 姜老夫子走到方桌旁,把手中纸包拆开了开来,里面是一卷大红洒金笺,和一方砚台,一锭松烟墨,和一支羊毫笔,一面说道:“老夫一早去扬州皮包水,顺便买回来的,你去舀些水来,替老夫磨墨,老夫要大笔一挥呢。”凌干青依言舀了水来,就替他磨起墨来,心中暗道:大概姜老夫子又要写「姜太公在此,百无禁忌」了。 一会工夫,墨已磨浓,姜老夫子走到上首,要凌干青帮他掷开洒金笺,那是已经裁好了的一付长联,一付小对联,和一幅中堂。姜老夫子提起笔来,饱满浓墨,就在长联上落笔如飞,写了:「百辆盈门喜迎风辇」八个字。 欧一峰站在一旁,赞道:“姜老人家这笔颜字,真是龙飞凤舞,墨酣势劲,好不雄浑。” “哈哈。”姜老夫子大笑道:“不能写几笔,还能当老夫子么?”欧一峰帮着凌干青等他写完,把上联放到地上,又在桌上铺好下联。 姜老夫子又提笔写了下联「三星在户,雅奏莺鸣」。凌干青心中暗道:“这是新婚用的联句。”欧一峰又帮着把下联放到地上。 姜老夫子又一付小对联,写了:「玉燕怀中先兆瑞」、「石麟天上早呈样」,放下笔来,呵呵笑道:“都是老句子。” 欧一峰道:“本来这是讨个口彩罢了。” 接着姜老夫子又摊开洒金笺中堂,濡满了笔,写了一个擘窠大的「喜」字,才回头朝凌干青道:“凌老弟,你去厨房弄些浆糊来,咱们把中堂和对子贴起来了。” 凌干青道:“要贴起来么?” 姜老夫子一手摸着白髯,呵呵笑道:“办喜事,自然要办得像呀。这贴上了,气氛就不同了。”「办喜事」这三个字听到凌干青耳中,便料到了几分,俊脸不禁骤然红了起来。 欧—峰笑道:“凌老弟,这是姜老人家的意思,他老人家收了聂姑娘做记名弟子,师父替门下弟子主婚,这是天经地义之事,老夫也作了现成的大媒,好替老弟和聂姑娘完成嘉礼。” 凌干青听得心头大为感激,聂小香虽是涨红了脸,更感动得流下泪来,两人双双跪了下去,凌干青道:“老夫子、欧前辈玉成之德,晚辈感激不尽。” 聂小香咽声道:“老夫子、欧前辈,弟子没有爹娘,全凭老夫子作主,两位老人家对弟子太好了。” 姜老夫子含笑道:“你们起来,这件事是昨晚老夫和欧老弟商量决定,昨晚老夫去救出聂小香,要欧老弟暗中保护你们,他回来之后,认为重九之会,虽然还有三个月时间,但咱们也得稍作准备,算来时间已十分局促,应该先给你们有了名份,才是正式夫妇,夫妇乃是人伦中的一伦,自然不能草率,本该去通知你师父前来主持,但时间已不容耽搁,由老夫作主,你师父谅也不至于反对,所以临时决定今日给你们完成大礼。” 他刚说到这里,毕秋云、管秋霜两位姑娘已经从右厢房开出门来,咭咭格格的笑着道:“新娘快来换装了。”一人一边,挽着聂小香的臂胳,把她拉入房去,又「砰」的一声,关上了房门。 欧—峰催道:“凌老弟,快去取浆糊来,咱们该布置礼堂了。” 凌干青红着脸,答应—声,从厨房取来了浆糊,欧一峰帮着他,在堂屋中间贴上了「喜」字,左右两边,贴上喜联。管秋霜把一对龙凤花烛,放到方桌之上,又回身入房,捧出一包衣衫,飞红着脸,交到凌干青手中,说道:“凌大哥,你去左边厢房更衣吧。” 欧—峰道:“行礼的时间,就在午刻,这是姜老夫子拣的好时辰,老弟快去换衣吧。”凌干青接过衣衫,脸上更红。 管秋霜推着他道:“快去呀,还等什么呢?” 凌干青依言走入左厢,掩上了门,打开布包,里面是一袭蓝衫,一套内衣帽,连靴袜俱全,全是新的,自然是刚才欧一峰从城里买来的,心中好生感激。当下脱下衣衫,换上了新的,但他究是第一次做新郎,年轻人脸嫩,竟然不好意思出去。只听毕秋云在房门口叫道:“大哥,快开门呀,要行礼了呢。” 凌干青只得打开了门,只见毕秋云也换了一身男装,举步跨入,含笑道:“大哥,恭喜你了。” 凌干青红着脸道:“二妹,你怎么改穿男装了呢?” 毕秋云潇洒一笑道:“小弟是权充大哥的伴郎呀,新郎倌,快出去了。”她伸手挽着凌干青的臂胳,往外就走。 凌干青道:“就要出去了么?” 毕秋云嗤的笑道:“就等着你行礼了,你还要躲在房里么?” 两人举步走出,右厢房中,管秋霜也扶着聂小香举步走出。聂小香身穿大红缎子绣金上衣,大红绣金百褶裙,一身衣裙,当然也是全新的了,头上也覆了一方红绸,连走路都看不见,要管秋霜挽扶而行。堂上早已点起了龙凤花烛,中间站立的是姜老夫子,欧一峰站在方桌左首,沈若华、田玉燕却站在下首,看到了新郎和新娘走出,两位姑娘就劈劈拍拍的鼓起玉掌来。 欧一峰高声道:“升炮。”田玉燕正在鼓掌的人,听了欧一峰的话,立即三脚两步奔出门去,点燃了一串鞭炮,门外炮声大作,她又匆匆回了进来。 欧一峰又道:“主婚人上香。”沈若华立即赶上前去,点燃三根香,送到姜老夫子手中,姜老夫子上了香。 欧一峰又道:“进爵。”沈若华又取过一只酒杯,递给了姜老夫子,姜老夫子向上一拱,由沈若华接过放到桌上。这时新郎新娘已由毕秋云、管秋霜扶着在下首面向香案站定。 欧一峰又道:“读祝文。”毕秋云从袖中取出一卷红纸,那是姜老夫子早已写好了的,她走上前去,站到姜老夫子左首,屈膝跪下,朗朗诵了一遍,姜老夫子也随着朝堂上香案跪拜行礼。 礼毕,欧一峰又高声道:“新郎、新娘跪拜天地。”姜老夫子往左退开。由毕秋云、管秋霜扶着凌干青、聂小香走到香案前面,双双行跪拜礼。 礼毕,欧—峰又高声道:“送新郎、新娘入洞房。”于是又由毕秋云、管秋霜挽扶着两人往右厢房行去。 右厢房门上,早已贴上了大红洒金喜联,房中也布置得焕然一新,一张木床上,铺好了大红的床单,两个粉红湘绣的鸳鸯枕,一条薄被,也换上了大红绣花被面。这些自然是刚才毕秋云、管秋霜两个人关起房门来缝制的了。虽然是瞬时赶出来的,但新房里,已经有着浓厚的喜气。 沈若华、田玉燕两人各自捧着一支花烛,作为前导,现在已把烛台放到了床前一张横桌上。凌干青、聂小香进房门,两个人的心房,不禁跳得好猛。毕秋云咭的笑道:“大哥、大嫂,你们在这里坐一回吧。” 管秋霜道:“对了,老夫子说的,凌大哥,等我们走了,你就要把新娘子的盖头红巾揭开来,不要忘了。”两人说着,一齐退了出去,还随手带上了房门。 凌干青坐在床沿上,转过身去,要待伸手去给聂小香揭开头巾,但觉心头止不住狂跳,连双手也起了一阵轻颤,缓缓的替她揭开了盖在头上的红巾。这一揭开红巾,映入他眼中的聂小香,竟然粉颈低垂,一派含羞脉脉的模样。 凌干青但觉眼前一亮,聂小香,是他最熟悉的人了,但这回他竟然感到她美得有如天仙。这自然是毕秋云、管秋霜两位姑娘给她打扮的了,眉黛初描,凤眼含春,脸颊上轻扑龙消,淡匀燕脂,加上一点鲜红的绛唇,经过一番刻意的修饰,就是本来不美的人,也会显得美丽动人,何况聂小香本来就是秀美绝伦的人,自然更美了。 凌干青看得呆了,忍不住低低的道:“香妹你这一打扮,就更美了。” 聂小香也是破题儿第一次做新娘,女孩不管你平日如何刁蛮,当了新娘,就会有新娘的模样——羞人答答。她自然也羞答答的飞红了脸颊,抬眼瞟着他,悄声道:“凌郎,你说得轻一些,给他们听到了,不取笑我才怪。” 凌干青伸手握住她的手,说道:“自从我听说你有了身孕,我一直感到对不起你,今天总算蒙老夫子成全,你正式作了我的妻子,我心里才稍稍安了些。” 聂小香依然低垂着头道:“凌郎……我太高兴了,今天不但蒙老夫子收为记名弟子,和你还有了名份,凌郎,我……我是不是在做梦?” 凌干青忙道:“这是真的,是事实……” “凌郎……”聂小香激动得娇躯发颤,一下扑入凌干青怀里,凌干青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她的香肩。 两人正在偎依之际,突听一阵咭咭格格的笑声,房门突然被推开,田玉燕像是留脚不住,一个人从门外一下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。不,她是被大家挤了进来。四位姑娘一齐挤在门口,你推我挤,田玉燕就身不由己的冲了进来。接着管秋霜、毕秋云、沈若华三人也相继你拉我扯的笑着冲入。凌干青、聂小香拥抱着的人,急忙分开,新郎倌俊脸通红,新娘子更是羞不可抑。 田玉燕拍手笑道:“凌大哥、大嫂,好亲热啊!你们大家都看到了。” 管秋霜道:“凌大哥,我们是来闹新房的呀。” 毕秋云含笑走到聂小香面前,回头朝田玉燕说道:“四妹,你还记得不,昨晚你不是说过:我们多了一个聂姐姐,本来的大姐、二姐、三姐、四妹,又要重排了,我说:不用重排,三妹不用和我们排在一起,现在你明白了吧,聂家三妹是要做我们大嫂的呀。” 沈若华道:“凌大哥,我们可不是在门口偷听,我们是奉老夫子之命,来请新郎新娘入席的。” 凌干青经她们你一句,她一句的说着,方才被她们撞见时的羞窘,已经渐渐定了下来,含笑站起,朝四位姑娘拱手作了个长揖,说道:“四位妹子,这场婚礼,今天多蒙你们全力协助,使得我和小香有了名份,你们都是我的好妹子,我不敢言谢……” 管秋霜没待他说下去,就秋波瞟着他道:“本来就不用谢咯。” 毕秋云道:“是呀,你是我大哥,我是三妹的二哥,干么酸溜溜的说谢呢?” “啊。”田玉燕拍手笑道:“你们听,二姐还酸溜溜泥。” 毕秋云粉脸蓦地飞起两朵红云,啐道:“你话都没听清楚,你才酸溜溜呢。” 田玉燕也红着脸道:“这话明明是你自己说的,还想赖么?” 毕秋云一指房门上的喜联,说道:“你们看,这门上不是写着四妹的名字么?”门上贴的喜联,确是「玉燕怀中先兆瑞」、「石麟天上早呈样」。 田玉燕又羞又急,说道:“我去叫老夫子再加上你的名字好了。” 沈若华是她们大姐,眼看两人越说越不对,忙道:“大家别闹了,老夫子是要找们来请新郎、新娘的,现在已经快未时了,喜筵已经开了,快去入席吧。” 凌干青也随着道:“小香,别让老夫子和欧前辈等久了,我们就出去吧。”于是一对新夫妇由四位姑娘簇拥着走出新房。 堂屋中间已经摆好了喜筵,鸡鸭鱼肉一盘盘满满的罗列了一桌。姜老夫子和欧一峰早已坐左右两张椅子上,上首中间留了两个位子,那是新郎、新娘坐的。姜老夫子看到凌干青、聂小香走出,就站了起来,呵呵一笑,拱着手道:“恭喜凌老弟百年好合,五世其昌。” 欧一峰也同时站起,拱着手道:“恭喜凌老弟、聂姑娘佳耦天成,早生贵子。”「早生贵子」这话听得聂小香红透了耳根,羞得抬不起头来。 凌干青偕同聂小香双双朝姜老夫子拜了下去,由凌干青道:“晚辈叩谢老夫子玉成之德。” 姜老夫子含笑还了半礼,说道:“你们快起来,老朽等了半天,快些喝喜酒了。” 凌干青夫妇站起身又朝欧一峰拜了下去,凌干青道:“晚辈夫妇叩谢欧前辈。” 欧一峰一把把他拉住,说道:“不敢当,不敢当,贤伉俪怎可行此大礼?” 沈若华道:“凌大哥、大嫂快请入席了,老夫子要喝酒了呢。” 毕秋云道:“新郎、新娘请上坐。” 凌干青道:“上首应该请姜老夫子坐才对。” 姜老夫子道:“今天不同,你们是新郎新娘,理该坐在上首的了。” 凌干青、聂小香只好并肩坐在上首,他们左右是老夫子和欧一峰,再下来则是四位姑娘。田玉燕伸手拿起酒壶,站起身,走到上首,先给新郎、新娘杯中斟满了酒,然后又给老夫子、欧一峰和三位姐姐面前斟酒。 管秋霜咭的笑道:“做姐姐也有好处,不但不用替人斟酒,还有人给我斟酒呢。” “是啊。”田玉燕娇笑道:“有一天,我做小妹的还要给你斟两杯酒呢。” 管秋霜红着脸道:“你如果心里急的话,就可以早些和你情郎成亲,我这做姐姐的也可以给你们斟两杯酒呀。” 姜老夫子含笑道:“你们不许再吵了,咱们该敬新郎、新娘的酒了。”说着一举手中酒杯,说道:“老朽敬两位一杯,祝你们白首偕老,多福、多寿、多男。” 凌干青、聂小香双双站起,举杯道:“晚辈应该先敬老夫子的。” 两人和姜老夫子对干了一杯,接着是欧一峰敬新郎、新娘的酒,两人也和欧一峰干了一杯。接着是四位姑娘敬酒了,那可就热闹了,莺声燕语,抢着要大哥喝酒,又逼着大嫂也非喝不可。各人都有一番说词,像毕秋云,便说和凌干青、聂小香是口盟兄妹,自该多喝—杯。 像管秋霜便说凌、管两家是世交,凌大哥现在成亲是凌家的大喜,也该多喝一杯。小妹子田玉燕却说凌大哥救了她的命,是大恩人,也非多喝一杯不可,但她一想起当时的情景,凌大哥给自己……还没喝酒,不由得粉脸骤然红了起来,心里有着悒悒说不出的情绪,忍不住望着凌大哥,半响说不出话来。 凌干青眼看着四位如花如玉的妹子,谁也推辞不得,只好杯到酒干。聂小香绯红着脸,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,心头也着实喜不自胜,只是她不敢多喝,那是顾虑肚子里三个月的身孕,她只是跟四位叫她「大嫂」的姑娘敬的酒,浅堂辄止。四位姑娘中尤其是管秋霜和田玉燕,硬是不肯饶她,非要「大嫂」喝不可。这是喜酒咯,不闹闹新娘,那就不热闹了。 聂小香红着脸,羞急的道:“我……我真的……不会喝酒。” 田玉燕不依道:“你是大嫂咯,我们这是第一次叫你大嫂,也是第一次敬你大嫂的酒,你怎么好不喝呢?” 聂小香道:“好妹子……我真的不会喝酒……” 姜老夫子摸着胡子,开口了:“玉燕,你大嫂不能喝酒,那就意思意思好了。” 田玉燕道:“老夫子怎么偏起心来了,也帮着大嫂说话了呢?” 毕秋云道:“四妹,老夫子说得是,大嫂不能多喝。” 田玉燕道:“你怎么知道她不能喝酒?” 毕秋云含笑道:“你日后自然也会知道。”这可是双关语,说聂小香有身孕,当然可以,说你日后也会怀孕,也可以。 田玉燕一张粉脸蓦然红了起来,啐道:“你日后也……也……”她想说「你日后也会怀孕」,但姑娘家这「怀孕」二字可说不出口来。 沈若华道:“二妹、四妹,人们难道只知道敬新郎、新娘?今天,老夫子是主婚,我们应该敬老夫子一杯呢。” “哈哈。”姜老夫子掀髯大笑道:“这话不错,有酒食,先生馔,你们敬为师的酒,老夫子可以来者不拒。” 欧一峰一拢手道:“你们且慢,再敬老夫子,也该由我先敬了。”说完,举杯酒杯,朝老夫子道:“晚辈先敬前辈三杯。” “这才对,敬酒就该三杯一敬,才有意思。”姜老夫子和欧一峰干了三杯,才呵呵一笑道:“你们也和为师干三杯如何?” 沈若华道:“老夫子,爹会喝酒,我们不会喝酒,不能和爹比,我们每人敬你老人家一杯,表示敬意就够了。” “不够,不够。”姜老夫子道:“你们酒唱得最多,敬意也最多了。” 田玉燕道:“大姐,不成,我们只敬一杯就够了。”四位姑娘莺声燕语,依次敬了老夫子,跟着又敬欧一峰。 三间茅屋之中,洋溢着一片喜气,也洋溢着一片欢笑之声。但四位姑娘心里,总是有些惘然若失的感觉。四人中间,只有沈若华较为稳重,她对凌干青虽然也有一份情意,那只是蕴藏在心里的情意罢了。她也知道,二妹(毕秋云)、三妹(管秋霜)和四妹(田玉燕)对凌大哥都各有一份特别的感情,她和她们比,就显得交浅不足以言情,是以平常都深自掩敛,不敢形诸于色。 毕秋云从女扮男装,和凌干青结为兄弟,一颗心早就在凌大哥的身上,她是四人中和凌大哥交谊最深厚的一个了。管秋霜和凌大哥是世交,又同样和柳凤娇有杀父之仇,身世相同,后来两人一路同行,她心中也早已默许。 田玉燕呢?凌干青是一直把她当小妹看的,但田玉燕因凌大哥替她疗过伤,女孩儿家冰清玉洁的身子,都给他看到了,她心中自然也并不真的把他当作「大哥」,而有着一份特殊的心情。因此今天在喜筵上,面到着一对新人,难免都有女孩儿家说不出来的心事。 四人之中,当以田玉燕的孩子气最重,平日她虽然了无心机,天真无邪,可是今天眉心之间,有时在笑容后面,也难免流露出悒悒之色。这些情形,凌干青和聂小香当然看不出来,但焉能瞒得过坐在上首的姜老夫子和欧一峰两人的眼睛? 姜老夫子暗暗攒了下眉,心中暗道:看来这几个女娃儿,对凌老弟都有着一份感情,这事倒是棘手得很。他不觉看了欧一峰一眼。 欧一峰心中暗道:“看来姜老夫子也看出来了,这样也好,这个难题有姜老夫子去安排,就省得自己操心了。”一念及此,就含笑举杯道:“姜前辈,咱们喝酒。” 姜老夫子心申明白,暗道:“好哇,你想把难题推给老夫,那可没有这么便宜。”他哈哈一笑道:“老弟是大媒人,理该多喝一杯。哦、哦一杯怎么够?就算喝上三杯四杯,也不算多呀。” 四位姑娘还不知道两位老人家是在打暗语,毕秋云道:“对了,老夫子和欧前辈自该多喝几杯。” 管秋霜叫道:“四妹,你快斟酒呀。” 田玉燕道:“难道你不能给老夫子斟酒么?” 管秋霜咭的笑道:“谁要你是小妹,酒自然该你斟的了。” 田玉燕道:“斟酒就斟咯,不过我也不是最小了呢。” 管秋霜道:“还有谁比你小的?”田玉燕指指聂小香,咭的笑道:“就是新娘子咯,她虽是我们大嫂,但那是从凌大哥排过来的,如果以老夫子门下排,她比我后进门,就是我的小师妹了。” 管秋霜道:“这么算来,我是你们的大师姐了。” “不算,不算。”姜老夫子摇着手道:“你们又是结义姐妹、结义兄弟,这笔帐,算来算去,也算不清了,好吧,你们五个人都是为师的记名弟子,现在由为师来给你们作个证,以年龄大小,排为姐妹,以后就不用争执了。” 毕秋云道:“老夫子说得是,新娘子,你说,你几岁了?” 聂小香道:“十八。” 田玉燕道:“我也十八,你是几月里生的?” 聂小香道:“二月。” 田玉燕道:“看来又是我最小了,我是四月里生的。” 沈若华道:“这样就好了,新娘子是四妹,玉燕是五妹了。” 田玉燕道:“老夫子,这样还是算不清呢。” 姜老夫子道:“如何算不清?” 田玉燕道:“她是我们大嫂,又是我们四姐,不是算不清么?” 姜老夫子呵呵一笑道:“这最好算了,她和凌老弟在一起,你就叫她大嫂,但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,你就叫她四姐姐,不是很清楚么?”说着,咳嗽一声,对着沈若华诸女道:“你们五个都是我的记名徒弟,我自然也不能偏心,今天小香成了你们大嫂,我知道你们也都喜欢凌老弟,是不是?” 如此一说,沈若华等四位姑娘都满脸通红地低下了头,管秋霜心思灵活,而且姜老夫子是看着她长大的,她自然听得出老夫子话中的含意,心说:“这倒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,有师傅做主,还有什么不好解决的?”于是顾不得羞了,撒娇地道:“师傅,你既然看出来了,就得给我们做主。” 姜老夫子哈哈一笑,望着沈若华等人道:“你们呢,是不是也要我与你们做主?” 沈若华、毕秋云、田玉燕三位姑娘冰雪聪明,闻言忙顾不得害臊,异口同声道:“全凭师傅做主。” 姜老夫子又是一笑道:“既然这样,我就为你们做主。”说着望着凌干青道:“凌老弟,你也看见了,我这五个徒儿,我既然为聂姑娘做了主,自然不能偏心,我现在就为其余四位姑娘做主,为你们也先定下名分,日后再正式成婚。” 凌干青、沈若华、毕秋云、管秋霜、聂小香、田玉燕六人一起拜了下去:“晚辈叩谢前辈玉成之德。” 姜老夫子笑道:“好啦,好啦,都起来吧,凌兄弟是人中龙凤,你们都钟情于他自然也很正常,君子有成人之德,老朽我就做一回冰人了。” 欧一峰笑着对沈若华道:“若华,现在放心了吧?” 沈若华羞得满脸通红道:“爹,你怎么取笑起女儿来了?” 欧一峰笑着道:“爹也是为你高兴。”说着顿了一顿,接着又道:“你们姐妹要同心协力,帮助干青,不可让他为难。” 五位姑娘一起拜了下去:“女儿晓得。” 凌干青也口称「岳父」拜倒:“我知道这样有些荒唐,但我一定会好好待她们的。” 姜老夫子笑道:“好了,好了,时候不早了,该送新郎、新娘入洞房了。”四位姑娘又族拥着一对新人,回入洞房,在房中又闹起新房来,就不必细表了。但此刻她们的心境又跟刚才有所不一样,她们都在憧憬着属于自己的这一天的到来。 一连三天,都是新郎、新娘的佳期,大家都在欢愉的气氛中度过。这几天凌干青和聂小香都不敢贪睡,起来得很早,原因自然是怕四位姑娘取笑了。第四天,一切又恢复正常,姜老夫子又要四位姑娘到门外去练功,一面也传了聂小香运功行气的口诀。 这是第四天的晚上,饭后,凌干青揽着聂小香走到「新房」门口,聂小香突然止步不前。凌干青讶然道:“小香,怎么啦?” 聂小香悄声道:“今天是第四天了,我们佳期已过。” 凌干青讶然道:“咱们现在是正式夫妻了,佳期过了又怎么啦?” 聂小香低声道:“可是我不能陪你啊……” 凌干青赧然道:“那也没什么关系呀?” 聂小香低声道:“那你陪着我干耗着干嘛?”说着压低声音道:“我好不容易才说动大姐她们,今日个让大姐陪你,快进去,别让大姐久等了。”说着,转身向对面的房间走去,回头还不忘向他伮伮嘴,示意他赶紧进去。 凌干青苦笑一下,但也感激她们这番情意。推门进屋,果然沈若华含羞答答地背对着门,坐在床边。凌干青关上门,暗暗打量沈若华。她肌肤雪白,修长纤秀、曲线玲珑,窈窕、婀娜多姿、丽质天生,丰满成熟、美艳动人。 值此良宵,二人均喜在心头,凌干青伸手搂着沈若华的柳腰,“好妹妹,莫辜负了这今夜良宵,来让哥哥替你脱衣服肥。” 沈若华羞答答的挣开他的怀抱道:“难为情死了。” “我们是夫妻,有什么难为情的,若华,来吧,我的好娘子。” “不许叫,羞死人了。”沈若华一手掩着脸,红霞满面。 那种处女的娇羞俏模样,真是好看迷人极了,凌干青心神不禁飘荡起来,笑嘻嘻的拉下她纤纤玉手,亲吻着她的面颊说道:“你不许我叫,我偏偏要叫,我的好娘子。” “啊,你真坏死了,难听死了。”凌干青冷不防的把沈若华抱在怀里,亲吻她的红唇,叫她把舌头伸进自己的嘴心,告诉她这样吻起来才有趣味。沈若华羞红着脸,依照他的话把丁香舌尖,伸入他的口中,被他一吸一吮得浑身颤抖,使这位初享亲吻滋味的少女,心中就像小鹿般的跳个不停,也不知所措地任他摆布。 凌干青的另一只手则在她的全身上下游走地抚摸着,沈若华是娇羞得抬不起头来。经过一阵抚摸,他索性开始解脱她的衣服。一直脱到她精光为止,雪白细嫩,柔润凝脂股的胴体,呈现眼前。她那对高隆的乳房,尖挺高翘,尤其是那两粒鲜红如樱桃般的奶头,向上高翘的挺立在那艳红的乳晕上面,真是艳丽夺目。 腰细臀圆,粉腿修长,嫩柔细腻光滑凝脂的肌肤,白中透红,小腹光泽平坦白净,阴阜隆起似个小山丘,两片肥肥厚厚呈粉红色的大阴唇,长满了浓密乌黑细长的阴毛,从阴阜一直延生到两片大阴唇上,中间夹着一个尚未被人开垦过的处女圣地。 凌干青自己也脱光了衣物,那条粗长硕大,已经青筋暴露高高翘起火辣辣的大宝贝,沈若华一看,骇得张口结舌,心中想到,这么粗长硬大的硬家伙,塞进自己那么小的小穴里去,怎么吃得消,受得了啊?不被它给撑死了,胀破了才怪。 凌干青将她搂在怀中,一面亲吻她的樱唇,一面用手指去拨弄她的肉缝、阴核,沈若华是生平第一次被男性如此亲蜜的抚吻自己的胴体,感到阵阵麻酥酥、痒酸酸的,浑身一阵颤抖,一种异样的快感,使她美眸生辉,小穴里流出湿濡濡的淫水来,口里梦呓般的叫道:“哥哥,庠死了。” 凌干青看得心里无比的兴奋,经过一阵调弄后,他迅速的低下头来,拨开她的粉腿,把嘴吻在她那红红的肉缝上,用舌头舐着她的阴唇。并不时用嘴唇吮着那两片红咚咚,滑嫩嫩的两片小阴唇,再用牙齿轻轻咬着她的阴核。来回反覆不停的又舐、又吸、又吮、又咬着她那美艳迷人的小仙洞。沈若华被他舐、吮、吸、咬得又是另一种异样的快感,传遍全身,使她飘飘欲仙,淫水大量的从小穴里汹涌而出。 “啊……大哥……我受不了啦……好痒啊……”凌干青知道她已经骚庠得难以忍受了,于是翻身上马,分开她两条粉腿,露出那红通通的春洞,手握着粗长的大宝贝,对准她的小穴洞口,用力一挺,只听到沈若华惨叫一声:“哎呀……痛死我了……” 沈若华的小穴己被凌干青硬塞进去一个大龟头了,那一种有被撕裂的疼痛感,驱使沈若华忙用双手去推抵他的小腹,不让他再挺动,口里叫道:“不要再动了……痛死了……” “好妹妹,你先忍耐一下,等一会就不痛了。” “哥……妹妹还是第一次……现在里面好痛……不要了……你的东西那么大……我怕死了……” “若妹妹,别怕,处女开苞是会有一点痛的,如果第一次不搞到底,以后再弄时,还是会痛的。” “那么……你……你要轻点……别太鲁莽……要怜惜妹妹嘛……” “我知道,若妹妹,长痛不如短痛,你再忍耐一下吧。”凌干青说罢把她双手拉开,狠狠用力一挺,「哎呀」的惨叫声中,粗长硕大的宝贝,已齐根塞进沈若华那紧小的桃源春洞去了。 沈若华只觉得穴心被堵塞得疼痛,好像利刃在穿刺一般。凌干青开始轻抽慢插,沈若华还是痛得娇喘吁吁,香汗淋淋的叫起来:“哎呀……大哥……你的大宝贝要把我……我的小穴操破了……啊……啊……好痛哇……我实在受不了……啦……” “若妹妹,还痛吗?”凌干青柔声问道。 “好一点了……哥……你轻一点……我的小穴受不了……”凌干青以一种战胜者的姿态,闲情逸致的欣赏着她的细皮白肉,玩弄着她那两颗尖挺的乳房,以及两粒艳红如樱桃似的奶头,渐渐加快了下面的抽插,沈若华的痛苦表情,慢慢的在改变着,变成了一种快感、舒畅、惬意、骚浪的表情出来。她小穴里子宫深处,每次被大龟头一碰,就使她有一阵搐痉的快感,传到四肢百骸而颤抖一阵,逼心里就流出一股浪水来。 “大哥……妹妹现在不痛了……我开始感到痛快了……” “怎么样?若妹妹,大哥没有骗你吧。” “嗯……嗯……”沈若华嗯嗯声的哼着,嫩白的屁股也情不自禁的扭摆起来了。 凌干青见她那付骚媚淫浪的表情,知道她已开始尝到男女性爱的乐趣和甜头了,更用力的快攻猛打,大龟头猛地捣着她的穴心,直捣得沈若华是欲仙欲死,猛扭嫩臀去迎合,眸射春情,骚声浪叫:“大哥……哎唷喂……你要捣死我了……我好舒服……好痛快……妹妹又……又泄了……啊……小穴好美哦……” 两人拼个你死我活,只杀得天翻地覆,人仰马翻。大宝贝抽插小穴所发出的「噗滋」、「噗滋」的淫水声、骚浪的叫床声、和那气喘咻咻的呻吟声,交织成一曲香艳诱人爱的乐章,不朽的交响曲,此曲亦会使人百听而不厌矣。 “啊……啊……大哥……你的大宝贝操得……妹妹……的小穴快要升天了……妹妹真的不行了……大哥……求求你……饶了我吧……再操下去……妹妹会……会死啦……啊……” “啊……我的好妹妹……屁股摇快一点……抱紧我……你那又热又烫的浪水……烫得我的宝贝好舒服……哥哥……快要射了……把我抱紧点……若妹妹……” 凌干青已快要达到高潮,双手紧紧揉捏她的奶头,屁股拼命的狠抽猛插,一轮快攻之下,龟头一阵稣痒,背脊一阵酸麻,一股滚烫的浓精飞射而出,全部喷射到沈若华的小穴子宫里面。 “啊……好烫啊……好美……好舒服……”沈若华生平第一次初尝那滚烫的浓精射入小穴的滋味,才知道男女交欢原来是这么美妙,这么神奇,而又是这么舒服,不由得使她甜在心里,笑在脸上。 第十六章少林疯和尚 第五夜却是毕秋云来陪凌干青,此刻毕秋云正乖巧地依在凌干青怀中。凌干青她身子转过来,用嘴堵上了她的红唇。毕秋云又是一颤,接着整个身子瘫软下来。凌干青起身搂住毕秋云,说:“我们去床上。”凌干青将毕秋云放在床上,一边亲吻,一边轻轻解脱她的衣服。毕秋云闭着眼睛,任凌干青肆意妄为。 毕秋云身的衣衫,很快被凌干青解了开来,接着又解开她的肚兜。当两只坚挺的乳房映入眼帘时,凌干青不禁暗暗一惊,没想到她的乳房竟不小,而且坚挺、白嫩。凌干青不由将重点转移到两只白嫩、腻滑的玉乳上,一只用嘴亲吻,另一只用手抚摸着。 凌干青的嘴刚亲上玉乳上,毕秋云又是一阵颤抖,同时口里发出梦呓般的呻呤,凌干青没想到毕秋云反应会这麽强烈,不由加大攻势,亲、吻、舔、吸、揉,全面展开。不一会,毕秋云的身子开始扭动起来,凌干青伸手在她裤内一摸,发现那已长出茸茸浅毛的两腿间已湿淋淋的了。 凌干青知道毕秋云已经兴奋,便将她亵裤脱下,同时自己也很快脱了个精光。毕秋云的身材非常好,纤细的柳腰配着高耸的玉乳、浑圆的大腿,曲线玲珑,凹凸有致,肌肤腻滑、白皙娇嫩。一切都是那麽美好,简直是一具精美的艺术品,令人兴奋得致极。特别是大腿根部衬着茸茸的黑毛,使得阴部格外凸现。更是令人欲火高炽、血脉贲张。 凌干青已情欲高涨,此刻只想早点将胀痛的宝贝送入温柔乡,因此无暇欣赏毕秋云的美妙胴体了。凌干青分开毕秋云双腿,但见阴户四周已洪水泛滥,阴毛上亦粘上了「水珠」。毕秋云阴户特别丰满,犹如两个新蒸的馒头。也许是因为阴户两侧十分肥大,以至密穴入口显得十分窄小。 当凌干青将阴户分开,将怒胀的宝贝对准水淋淋的密穴入口时,毕秋云又是全身一颤,接着小声说:“轻一点。” 女人第一次会有些痛,凌干青自然不会粗鲁。凌干青一边点头,一边说:“我会的。”同时慢慢将宝贝往密穴里推入。虽然小穴已十分湿润,但仍很紧窄,才推入一小半,毕秋云已在轻声呼痛了,原来宝贝头已顶上毕秋云的处女膜。 “云妹妹,女孩子第一次会有点痛,但很快就会过去。”於是一边安慰毕秋云,一边用力将饥渴之极的宝贝往里推入。 “啊……”尽管毕秋云极力忍耐,但当宝贝冲破难关进入体内时,还是发出了一声痛呼。毕秋云穴内的温度似乎很高,而且水也要多,宝贝沉浸其中特别舒爽。凌干青很快又发现,毕秋云的穴比较深,以至凌干青的下部可以与她的阴户紧密相贴,穴的里外似乎一般大小,将凌干青的宝贝整个包得紧紧的。 凌干青让宝贝在阴道中停留了一会,待毕秋云适应了,才慢慢抽动,但毕秋云仍小声嘱咐:“大哥,你轻一点。”凌干青自然不会让她失望,於是指挥宝贝在她那紧窄的小穴里轻出慢入。但是没过多久,毕秋云便说:“大哥,可以快些了。” “云妹妹,不痛了?”毕秋云没有说话,只是用手搂住了凌干青的後背。她想是已领略到鱼水之欢的滋味,想向更高更深的境界迈进,凌干青不再犹豫,开始加快抽插速度,大起大落地冲刺起来。 不一会,毕秋云的身子便扭动起来,同时发出诱人的「嗯」、「唔」声。凌干青知道毕秋云快进入高潮了,更加大了冲击的力度。这样一来,毕秋云很快便发出消魂的呻呤,同时高举起双腿,拼命迎接凌干青的冲刺。 “啊……啊……喔……喔……喔……哥……哥……好舒服哟……你弄得……人家……好舒服耶……唔……唔……唔……唔……嗯……嗯……嗯……嗯……” “啊……啊……啊……好棒……好快……我……要……丢了……我……好……舒服哟……喔……喔……喔……” 但是毕秋云毕竟是初次尝试男欢女爱的滋味,很快便被凌干青征服了。不过,当毕秋云瘫软下来时,凌干青也达到了极乐的顶点。看着正沉浸在雨露滋润的幸福喜悦中的毕秋云,凌干青心中也是柔情万千。毕秋云睁开朦胧睡眼,见凌干青正看着她,不禁又娇羞地闭上了眼睛。 见到毕秋云初承雨露的可爱模样,凌干青兴奋地轻吻毕秋云的面颊,说:“秋云妹妹,你好漂亮。” “大哥,你好坏。”毕秋云娇羞地道:“人家被你压得好麻了。” 凌干青恋恋不舍地从毕秋云温软的胴体上下来,感慨地说:“睡在你身上好舒服,真舍不得下来。” “还说,我都被你压痛了,特别是刚才……”毕秋云娇嗔道。 “刚才怎麽样?”凌干青躺在毕秋云身边,摸着依旧坚挺的乳房,温声说道。 “那麽用力……”“难道不喜欢?” “谁喜欢?”“那最後你说好舒服,而且还紧紧抱着我,叫我用力?” “你……你还说……刚才弄的我好痛……”毕秋云娇嗔地说,听声音就知道,她心里是很舒服的。 “女人第一次都会感到痛,而且我的宝贝较大,你当然会痛。”凌干青笑着解释道。 毕秋云勉强地坐起来,当看到凌干青那已经萎缩的宝贝时,不禁惊疑地说:“大哥,它现在怎麽变的这麽小了?” “刚才辛苦了,现在想休息。”凌干青笑着道。 “你们男人真的好奇怪。”毕秋云好奇地伸手托起凌干青那已经缩萎得宝贝说。 “云妹妹,你别摸它,否则它又会起来。”毕秋云一听,反而把它抓住了,说:“我要看它硬起来是什麽样子。” “它大起来又会想要你。”凌干青笑着道。 “你……”毕秋云一听,把手松开了,但是晚了,宝贝开始抬头了。凌干青也没有想到,今天宝贝竟恢复得这麽快,不由抓住毕秋云的手,摸着自己那渐渐胀大的宝贝,说:“云妹妹,你看它又想要你了。” 毕秋云惊异地看着正徐徐挺立的宝贝说:“这麽快就开始胀大了?” “因为它喜欢你。”“你……” “你不是想看看它硬起来的样子?现在你就好好看看吧。”凌干青一边说,一边将已经勃起的宝贝放在她那温软的小手中,让她握住。 “丑死了……”毕秋云低头说,但没有将手松开。 “很丑?”凌干青讶然问道。 “没想到你的东西竟这麽大。”毕秋云避开话题,感叹地说。 “你喜不喜欢?”“不喜欢。” “可是它很喜欢你,你看现在它又想要你了,怎麽办?” “……”凌干青伸手又将毕秋云搂入怀中,说:“云妹妹,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?”毕秋云只挣扎了一下,便温顺地倒在凌干青怀里,温软的小手仍握着凌干青那生气勃勃的宝贝。 “我那里现在还有些痛。”毕秋云有些犹豫。 “第一次会有些痛,第二次就不会痛了。好妹妹,我们再来一次吧?这次我会让你很舒服的。”凌干青一边说,一边并用嘴将她的嘴堵上。 毕秋云没有再拒绝,相反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搂住凌干青的脖子,张开樱唇,迎接凌干青的亲吻。当凌干青将他压倒在床上时,她已经是娇喘吁吁了。这一次毕秋云很主动,刚倒到床上,便伸手握住了宝贝,引导它往桃源密洞进发,直到宝贝进入洪水泛滥的密洞,才松开手来。宝贝完全进入後,凌干青没有立即抽动,而是温柔地搂着毕秋云的脖子说:“云妹妹,这次还痛吗?” “一点点,没事的,大哥,你动吧。”也许是凌干青的温柔感动了毕秋云,她反过来体贴地说。接着将手覆在凌干青背上,轻轻地抚摩着。 凌干青一边抽动宝贝,一边亲吻毕秋云的脸颊、耳垂,并轻轻地说:“云妹妹,真的好舒服,你的身体是这麽温软,胸脯这麽有弹性,下面是那麽温暖,我真想这样一辈子不下来。”毕秋云紧搂着凌干青,没有说话,但是用诱人的「嗯」、「喔」声回应着。 为了让毕秋云更充份享受到欢好的乐趣,这次凌干青采取长抽深入,慢出快进的方法,让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宝贝在她体内的运动,每一次到底後,不急於抽出,要使劲抵着阴户研磨一下,才慢慢抽出。当然凌干青自己也想好好体味一下,宝贝在毕秋云体内与沈若华、管秋霜她们体内的区别。 这样竟歪打正着,敏感的毕秋云很快便兴奋起来,紧紧搂着凌干青的後背,并使劲挺动下体迎接凌干青的冲刺,同时口里喃喃地叫着:“大哥……就这样……用力……好舒服……再用力……” 毕秋云的叫唤令宝贝更加兴奋,更加强壮无比,更加斗志昂扬,虽然仍是长出直入,但冲刺的速度和力度加大了,研磨的时间也加长了,这样很快便将毕秋云送到了快乐的顶峰。当毕秋云从瘫软下来时,凌干青的宝贝仍旧坚硬如铁,毫无发泄意图。为了让宝贝尽快泄出,凌干青只有加快速度。过了一会,毕秋云气喘吁吁地说:“大哥,你还没完?” “还要一会。”“我……不行了。” 毕秋云这麽一说,凌干青只有放慢抽插速度,说:“我出来?” “没关系,这样在里面也很舒服,只不要太快了……”为了让毕秋云高兴,也为了让宝贝充份高兴,凌干青只有使用长抽深入、轻出快进的战术,但每次深入时都要「研磨」一下,凌干青知道毕秋云对此比较敏感,希望她能尽快兴奋起来。 功夫不负有心人,不一会,毕秋云果真又兴奋起来,不但双手又回到了凌干青背上,而且双腿也举了起来。当毕秋云再一次兴奋地叫着:“大哥……用力……好舒服……死了……”凌干青也达到了兴奋的顶点。当凌干青开始喷射男性精华时,毕秋云竟紧紧搂着凌干青,全身痉挛着。直到喷射完毕,毕秋云紧绑的身子才渐渐松弛下来。 “大哥……美死了……”毕秋云松开搂着凌干青的手後,兴奋地说。 接连两场大战,凌干青累得较呛,全身虚脱似的趴在毕秋云身上,喘着粗气,说:“云妹妹,你真把我累坏了。” 毕秋云在凌干青身上掐了一下,说:“你……你得了便宜还卖乖。”两人打情骂俏一番,才相拥沉沉睡去。 第六夜,自然是田玉燕来陪凌干青。想必是为了壮胆,田玉燕居然喝了点酒。凌干青看她酒后娇艳媚动人,媚眼如丝,半开半闭,不胜酒力的媚态模样,一把抱起她的娇躯放在床上,自己也爬上床去,搂着她猛吻,一手伸入裙内挑开亵裤,摸到长长的阴毛,手指正好碰到桃源洞口,已经有点湿濡濡了。 田玉燕双颊绯红,媚眼如丝,全身颤抖,一只手本来是要去拉开凌干青的手,却变成扶按在他的手上。魏凌干青的手指并没有停下来,继续的在轻轻的揉挖着她的桃源春洞,湿濡濡、滑腻腻,揉着、挖着。忽然田玉燕全身猛的一阵颤抖、张口叫道:“哎唷……大哥……我里面好像有……有什么东西流……流出来了……哇……难受死了……” “燕妹妹,那是你流出来的淫水、知道吗?”凌干青说着,手指又往阴户里再深入一些。 “哎呀……痛呀……呵……不要再弄进去了……好痛……不要啦……把手拿……出来……”田玉燕这时真的感到疼痛,求他把手拿出来,凌干青乘她正在疼痛,把她的衣服脱光,自己也脱得清洁溜溜。 凌干青把田玉燕的两条粉腿拉到床边分开,自己则蹲在她双腿中间,先饱览她的阴户一阵。肥厚的阴阜像个肉包似的,上面长满了柔软细长的阴毛。只见她的阴户高高凸起,长满了一片泛出光泽,柔软细长的阴毛,细长的阴沟,粉红色的两片大阴唇,紧紧的闭合着。凌干青用手拨开粉红色的大阴唇,一粒像红豆般大的阴核,凸起在阴沟上面,微开的小洞口,两片呈鲜红色的小阴唇,紧紧的贴在大阴唇上,鲜红色的阴壁肉,正闪闪发出淫水的光茫。 “哇,好漂亮,好可爱的小穴,太美了。” “大哥……不要看了嘛……真羞死人了……” “燕妹妹,大哥还要好好的看清你那全身美丽的地方。”凌干青站起身来,再欣赏这具少女美好的胴体,真是上帝的杰作,裸现在他眼前。田玉燕的粉脸满含春意,鲜红的小嘴微微上翘,挺直的粉鼻吐气如兰。 一双不大不小的梨型尖挺的乳房,粉红色似莲子般大小的奶头,高翘挺立在一圈艳红色的乳晕上面,配上她那身材苗条修长,白皙细嫩的皮肤,白的雪白,红的艳红,黑的乌黑,三色相映,真是光艳耀眼、美不胜收、迷煞人了。 看得凌干青是欲火亢奋,立既伏下身来吻上她的红唇,双手摸着她那尖翘如梨子型的乳房上,他的大手掌刚好一握。乳房里面还有像鸡蛋那么大的核,随着手掌的抚摸在里面溜来溜去,这是处女之征。凌干青低下头去吸吮她的奶头,舔着她的乳晕及乳房,一阵酥麻之感通过田玉燕全身,她呻吟了起来。 “啊……呵……好痒啊……痒……死……了。”那个小穴洞,可爱的桃源仙洞立刻冒出大量的淫水来了。 “好妹妹,你看一看我的大宝贝,他要亲亲你的小仙洞哩。”田玉燕正在闭目享受被他摸揉舔吮的快感,闻言张开眼睛一看,立刻大吃一惊,娇羞的说道:“啊……大哥……怎么这么大……又这么长……不行啦……它会弄坏我的……小洞的……” “傻丫头……不会的啦……来试试看……好妹妹……它要亲你的小洞洞哩……” “不要……我怕……”田玉燕说着,用手掩着那个小穴洞。 “来嘛……好妹妹……难道你那个小洞洞不痒吗?”凌干青的手又在揉捏她的阴核、嘴也在不停的舔吮她的鲜红乳头。 “啊……别在揉捏……了……哎呀喂……别咬我的……奶头……别……别舔了……好痒……我痒得受……受不了……了……”田玉燕被他弄得全身酸痒,不停的颤抖着。 “好妹妹……让我来替你止痒吧……好吗?” “嗯……嗯……好嘛……可是……只能进去一点点啦……” “好的……来多把腿张大一点……”凌干青把她双腿拨开,那个桃源仙洞已经张开一个小口,红红的小阴唇及阴壁嫩肉,好美、好撩人。凌干青手握着大宝贝,用龟头在阴户口轻轻磨擦数下,让龟头粘满淫水、行事时比较润滑些。 “好哥哥……只能进去一点点啊……我怕痛……哩……” “好……只一点点……你放心好了……”凌干青慢慢挺动屁股向里挺进,由於龟头有淫水的润滑,「滋」的一声,整个大龟头已撞进去了。 “哎呀……不行……好痛……哇……真的好痛哩……不……行……”田玉燕痛得头冒冷汗全身痉孪,急忙用手去挡阴户,不让他那条大宝贝再往里插。真巧她的手却碰在大宝贝上,连忙将手缩回,她真是既害羞又害怕,不知如何是好。凌干青握着她的玉手抚摸着大宝贝,起先还有点害羞的挣扎,后来就用手指试摸着,最后竟用掌握起来了。 “啊……好烫呀……那么粗……又那么长……吓死人了……”凌干青教田玉燕握着宝贝,先在桃源春洞口先磨一磨,再对正,好让他插进去。 “嗯……大哥……你好坏唷……教我这些羞人的事……”凌干青挺动屁股,龟头再次插入阴户里面去了,开始轻轻的旋磨着,然后再稍稍用力往里一挺,大宝贝进入二寸多。 “哎呀……大哥……好……痛啊……不……行……你……停……停……”凌干青看她粉脸痛得煞白,全身颤抖,心里实在不忍,於是停止攻击,用手抚摸乳房揉捏乳头,使她增加淫性。 “好妹妹,忍耐一下,以后你就会苦尽甘来,欢乐无穷了。” “哥,你的那么粗大,现在塞得我又胀又痛,难受死了,以后我才不敢要呢。” “傻妹妹,处女第一次开苞都是会痛的,如果第一次不搞到底,以后再玩会更痛的,再忍耐一下吧。” “那么哥要轻点,别使我太痛苦哇。” “好的。”凌干青已感到龟头顶住一物,他想这大概就是处女膜吧。他猛的一挺屁股、粗长的大宝贝、齐根的瞳到田玉燕紧小的穴洞里,「滋」的一声。田玉燕惨叫一声:“哎呀……痛死我了……”凌干青则轻抽慢插、田玉燕只痛得大呼小叫,香汗淋淋。 “哥……轻一点……我好痛……我……我受不了……啦……” “好妹妹,再忍耐一下,马上就痛快了。”凌干青心里真是高兴极了,处女开苞的滋味真棒,小穴紧紧的包住自己的宝贝,好舒服、好畅美。 “好妹妹……还痛吗?” “现在好一点了……可是里面……又胀……又痒的反而难受死了……大哥……怎么办嘛……啊……” “傻丫头……这就是你小穴里需要我的大宝贝替你止痒嘛……连这个都不知道……我的傻妹妹……” “大哥……你真坏死了……我又没有经验……你还羞我……死相……” “死相就死相有什么关系,你准备好了吗?哥哥来给你止痒了。”凌干青一边用力的抽插、一边闭闲意致的欣赏她粉红的脸表情、雪白粉嫩的胴体,双手玩弄她鲜红的奶头。渐渐的田玉燕的痛苦表情在改变着,由痛苦变成一种快感惬意,变成骚浪起来了。她在一阵抽輋颤抖下,花心里流出一股浪水来了。 “啊……大哥……我好舒服……哇i我又流……流出来了……”凌干青又被她的热液烫得龟头一阵舒畅无比,再看她骚媚的表情,便不再怜香惜玉了。挺起屁股猛抽狠插,大龟头猛搞花心。 捣得田玉燕是欲仙欲死,摇头摇脑眸射春光,浑身乱扭淫声浪叫:“大哥……你要捣死我了……我好舒服……好痛快……哎唷……你弄吧……用力的……撞吧……捣死我算了……啊……喔……喔……”凌干青听得是血脉奋涨欲焰更炽,急忙双手抬高她的双腿,向她胸前反压下去,使她整个花洞更形高挺突出,用力的抽插挺瞳,次次到底,下下着肉。 “哎唷……哥……我要死了……要被你瞳死了……我……我不行了……我又流了……哦……哦……我的大哥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田玉燕已被凌干青瞳得魂魄飞散,欲仙欲死,语不成声了。 凌干青当她第四次丢精后不久,也将那滚烫的浓精射进她的子宫深处,射得田玉燕一抖一抖的。二人开始软化在这激情的高潮中,也陶醉在那高潮的余韵中,两件互相结合的下体,尚在轻微的吸啜着,还不舍得分离开来。 二人经过一阵休息后,双双醒过来。田玉燕娇羞的说道:“大哥……你看……床单上都是血……都是你害人……我的处女贞操也给你毁了……你可别抛弃我呵……妹妹……好爱好爱你……” “燕妹妹,大哥也是一样好爱你,怎么会呢。” “大哥……你刚才弄得我好舒服好痛快……原来是如此的美妙……早知道是这样好的话……早点给你弄该有多好呢……” “现在也不迟嘛……是吗来……起来洗个澡……满身都是汗……洗了会舒服些……再睡一觉……明天说不定还有事呢……” “嗯。” 果然第七天上午,凌干青朝凌干青招招手道:“凌老弟,你随老夫到房里来。”凌干青随着他走入房中。 姜老夫子朝床前木椅一指,说道:“你坐下来。” 凌干青依言坐下,说道:“不知老前辈有什么指示么?” 姜老夫子微微一笑道:“本来你老弟正当新婚燕尔,老夫不好有事交给你去办,但重九之会,时日不多,老夫早已封剑归隐,又不便亲自出手,斗姆邀约的人中,不乏能手,咱们自该早为之计,因此打算要你老弟去辛苦一趟。” 凌干青道:“老人家有何差遣,但请吩咐。” 姜老夫子微微一笑道:“老夫想到了三个人,有他们三人到场,就可以把事情摆平了……” 凌干青道:“老人家说的这三人是谁呢?” 姜老夫子微微一笑道:“老夫已经写好了三封密函,老弟只要依我所写行事就好了。” 凌干青道:“晚辈遵命。”他抬目望望姜老夫子,说道:“不知晚辈要何时起程?” 姜老夫子道:“自然越快越好了,因为这三人住处不同,而且也都在很远的地方,往返费时,你即刻就得动身了。” 凌干青微一沉吟,抬目道:“老人家可否先行指示一些机宜,使晚辈稍稍明了这三人的情形?” 姜老夫子摇头道:“不用,你应该知道的,老夫密函上已经写明白了,你毋须知道得太详细,只是有一点,老夫必须提醒你,老夫那个竹牌令,你路上不可遗失了,这对你有很大的用处。” 凌干青道:“晚辈省得。” 姜老夫子从大袖中取出三封密函,随手递给了凌干青,一面说道:“这三封信上,老夫已经注明了「一」、「二」、「三」字,你可以按先前次序,办完了一件,再拆开第二封,但看完之后必须立即毁去,不可再留在身上。” 凌干青双手接过,就藏入怀里,一面道:“晚辈都记下了。” “还有。”姜老夫子又道:“仙女庙的人,因为这所茅屋前面,贴着老夫的符令,在方圆半里之内,不敢有人闯进来,但你离开这里半里之外,说不定有人会向你噜嗦,你不用理睬他们,如果非动手不可,你只要仰首向空,高诵一声:‘姜太公在此,你们还不让开?’就自顾自走好了。” 凌干青点头道:“晚辈省得。” 姜老夫子颔首道:“好了,你可以走了。” 凌干青离开朴树湾,一路奔行,看看已有一里来路,依然没有人拦阻,只当仙女庙的人并未发现自己,是以只顾攒程,也并没把此事放在心上。这一条路,原是乡间小径,不多一回,快到新城,前面就是官道大路了。只见前面不远,正有两个人施施然迎面走来。这两人一身黑衣,一眼就认出正是几天前向欧一峰寻仇的巫氏兄弟巫元、巫享。 凌干青心中一动,暗道:“来了。”但他依然只当不识,迎着走了过去。这一来一往,自然很快就碰上了。如果是大路,仍可你走你的,我走我的,各不相干,但这条路,只是乡村间的小径而已,对方两人并肩行来,你就无法过去了。巫氏兄弟和凌干青迎面相遇,双方脚下方自一停。 巫享目光冷森,望了凌干青一眼,忽然轻哼一声道:“老大,这小子咱们好像在那里见过?” 巫元冷冷地道:“你不妨去问问他。” 凌干青明知对方是有意挡住自己去路的,但一则艺高胆大,并没有把他们二人放在眼里,二则姜老夫子临行时曾有嘱咐,想必另有安排,因此更不在乎,走到和两人相距还有数尺光景,就抱抱拳道:“二位借光,请让在下过去。” 巫享斜睨了他一眼,大剌剌道:“喂,小后生,咱们好像那里见过,你叫什么名字?” 凌干青朝他淡淡一笑,说道:“在下凌干青,二位不是湘西排教门下的巫氏昆仲么?前几天不是在甘泉山下见过面么?二位怎么忘了?” 巫元目光一注,沉哼道:“不错,你小子那晚是和欧一峰一路的,欧一峰现在何处?” 凌干青晒道:“二位要找欧前辈,可以到朴树湾去,不知二位有没有这个胆量?” 巫享道:“好小子,你敢出言无状?” 凌干青傲然道:“这是二位问在下的,在下告诉你们欧前辈现在朴树湾,这有那里不对?在下另有事去,二位借光让开了。” 巫享森冷一笑,朝巫元道:“老大,这小子和欧一峰既是一路的,咱们把他击下了,叫欧一峰来把他领回去,岂不是好?” 巫元颔首道:“你说得也是,那就要他跟咱们走就是了。” 巫享目光如电,直向凌干青逼来,说道:“小子,你听到了没有,咱们也不难为于你,老大叫你跟咱们走,你就乖乖的跟咱们吧。” “哈哈。”凌干青发出一声朗朗的长笑,目中神光一凝,说道:“大概你们兄弟两人是冲着凌某来的了,那很好,两位要待如何,不妨明言,用不着以欧前辈作藉口了。” 巫享一双深陷目光之中,射出惨绿的凌芒,沉笑道:“老夫方才不是已经说了,要你随咱们走么?老夫兄弟说出来的话,一向从不更改,绝不会难为你的。” 凌干青点头道:“这倒不错,行走江湖,自然要出言如山,凌某年纪虽轻,说出来的话,也从不更改。” 巫享阴森的道:“那你愿意跟老夫兄弟走了?” 凌干青含笑道:“二位大概忘了在下刚才说过的话了?” 巫享道:“你刚才说过什么?” 凌干青道:“在下方才说:在下另有事去,要二位让开,阁下怎么忘了?” 巫享怒哼一声道:“好小子。”双目寒光如电,冷喝道:“你小子有什么花招,就使出来让老夫瞧瞧。”左手一探,五根枯黑得有如鸡爪的手指,突然朝凌干青肩头抓来。 他因凌干青是木剑门下,武功大为可观,尤其「乙木真气」,是旁门阴功的克星,不敢使拳,出手就使出「黑煞爪」来。「黑煞爪」当然也是阴功,排教原是旁门邪教,他们练的功夫,自然也全是歹毒的阴功了,但「黑煞爪」在阴功之中,又算是毒功,是以剧毒之物练成的爪功,别说被他抓中,只要沾上一点,十二个时辰之内,如果没有他们独门炼制的解药解救,一样会毒发身死。 巫享的目的,是要生擒凌干青,是以一出手就使毒功,反正把凌干青毒倒了,他有的是解药,不怕要了凌干青的命,但却可以一击奏功。凌干青看他出手抓来,爪色乌黑,想必是排教的厉害功夫,他岂会让巫享抓到?身形轻轻一闪,施展「乙木遁形身法」,避了开去,但在闪出之际,鼻中隐隐闻到一股腥气,心中不禁暗生怒意,忖道:他使的莫非是五毒掌一类的毒功不成?猛然想起欧一峰说过,自己练的「天雷指」,专破旁门阴功和五毒掌一类的毒功。 他少年气盛,忘了沈大娘再三叮嘱,「天雷指」不可轻易施展,心念一动之际,那还犹豫,左手迅即握拳,中指直竖,在身形堪堪闪出,就转过身振腕一指,朝巫享一抓落空的「黑煞爪」凌空点去。沈大娘当日叮嘱他不可轻展「天雷指」,并不是为了「天雷指」的威力太强,而是「天雷指」乃南海风雷门的绝学,你使出「天雷指」来就容易被人家认出你是南海门的弟子,容易滋生事端。 这段话,说来费时,其实从巫享发出「黑煞爪」,凌干青施展「乙木遁形身法」闪身避开之际,就振腕发指,在时间上,不过是指顾间事。凌干青练的是「乙木真气」,木能生火,这一记「天雷指」的威力,并不比欧一峰使出来稍逊。 但听「砰」然一声,指风如雷,巫享但觉左手如遭雷击,一个人登登被震得连退了三步,一条左臃,也同时酸麻若废,连抬都抬不起来,一时不由得脸色剧变,身躯一阵颤动,切齿喝道:“天雷指!这小子使的竟是天雷指。” 巫元也在此时,身形如风,一下欺到了凌干青面前,目射凶光,厉笑道:“你小子还冒充木剑门下,原来是欧一峰的门下,那好极了。”右手闪电一掌,拍了过来。 凌干青身形后退半步,锵的一声,一道青虹应手而生,掣出了青藤剑来,朗声道:“凌某木剑门下,何用冒充,二位可要试试在下的青藤剑么?”青藤剑寒光四射,青光蒙蒙,他这一亮剑,巫元倒也不敢逼近。 就在此时,凌干青听到姜老夫子的声音在身边响起:“老弟怎么忘了老夫的叮嘱,你这不是多惹麻烦么?还不快些依老夫的话行事?” 凌干青听了姜老夫子的声音,心知自己少年气盛,不该和巫氏兄弟结怨,这就横剑说道:“在下原也不想和二位为敌,这是你们逼我出手的了,在下奉姜太公之命,另有事去,二位请吧。” 巫元仰天厉笑道:“好小子,你这话已经说得迟了,你用「天雷指」废了老夫兄弟一条手臂,还想轻易走么?” 凌干青听说自己这一指竟然废了巫享一条左臂,心头也暗暗一怔,但事已至此,后悔也已莫及,不觉剑眉一轩,冷笑道:“这只能怪巫享妄施毒爪,在下废他一臂,正是给他一个警告,阁下自问能留得下凌某么?” 巫元沉笑一声道:“老夫倒要瞧瞧你木剑门下,究竟学了多少绝艺?敢口发狂言,今日之事,老夫若不留下你一条左臂,咱们排教巫氏就不用再在江湖行走了。” 凌干青冷声道:“在下并非怕了你们排教巫氏,你们要找在下,可在重九那天跟在下一分高下,在下如果技不如人,可以任由你巫氏兄弟取去左臂,今天在下恕不奉陪。” 巫元狞笑道:“你想走么?” “凭你巫元,想留得下凌某么?”凌干青突然收起软剑,说道:“在下奉命行事,阁下让不让路?” 巫元看他忽然收起长剑,心下倒是一怔,厉声道:“老夫言出如山,今天纵然不把你留下,也得留下一条左臂。” 凌干青仰首向天,朗声道:“姜太公在此,你还不让开?” 巫元枯瘦的脸上飞过一丝狞笑,说道:“小子,今天就是元始天尊来了,老夫也要留下你左臂,姓姜的能唬得倒谁……” 话声还没说完,突听耳边响起一个苍老声音说道:“巫元,就是你师父对老夫也要尊称一声姜老哥,听了老夫这句符令,也要退让几分,你敢对老夫不敬,若是五十年前,老夫就得把你送交令师去管教一年,现在老夫懒得和你计较,你们去吧。” 这话声虽然只有巫元一个人听得到,便声音竟然震得他耳如雷鸣,心悸神惊,—身功力,几乎全被震散了,一时脸如土色,身不由已的踉跄后退不迭。凌干青也不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后,姜老夫子会不会现身?但看巫元脸色剧变,连连后退,心知已经生效,也就不再去理他,自顾自往大路上奔行而去。 巫享左臂吃「天雷指」这一震击,急忙退后数步,正在运气行功,但任你一身功力如何精纯,「天雷指」乃是旁门阴毒功夫的克星,毒功已被震散,一时之间那里还能修复?这还是他修练「黑煞爪」多年,又是左右双手,都能发能收,左手毒功被震散了,急忙把震散的毒气运聚到右手去,如果只练一只左手的话,这下毒功被震散,剧毒攻心,就是不死,也要落个终身残废。 此时他已把散去的剧毒完全运聚到了右手,才缓缓睁开眼来,看到老大任由凌干青扬长而去,不觉奇道:“老大,你怎么放姓凌的小子走了?” 巫元神色凝垂,一拢手道:“老二,不用多说,咱们走。” 巫享望着他大哥,问道:“老大,你怎么了?咱们……” 巫元没待他说下去,就拦着道:“咱们回去再说。”两道人影随着破空而起,朝北投去。 凌干青一路奔行,中午时分赶到新城,就在路旁一处面摊上打了个尖,取出怀中书信,好在信封上分编着号码,那「第一」号的信封上,中间写着一行字「至河南登封开拆。」既然要到河南登封,才开拆,这里当然不能看的了,这就把三封信贴身收好,继续上路。 他在仪微买了一匹牲口代步,一路西行,套句旧小说上的话,所谓有话既长,无话即短,这天赶到登封,已是傍晚时分,当下找了一家客店落脚。晚餐之后,回到房中,掩上了房门,从怀中取出第一号信封,撕开封口,抽出一张信笺,只见上面写着一行七个字:“找少林寺疯和尚。” 这七个字只指出疯和尚在少林寺,如何去找他,找着了,和他说些什么,都没有说清楚。这是一个难题,因为既是疯和尚,一定是疯疯癫癫的人,你要和他谈正经事儿,如何说得明白?凌干青正待把信笺就火焚了,忽然看到背面还有一行小字:「我佛有灵救救黄莺儿」九个字,看得凌干青心中不觉一楞,忖道:姜老夫子写这九个字是什么意思呢?莫非要我告诉疯和尚,去救黄莺儿?但这黄莺儿又是什么呢? 这回他仔细察看了信笺正反两面,不再有什么字迹,当下就在灯火上烧了,然后就解衣上床,心中兀自想着明天上少林寺去找疯和尚的事。如果找的一个神智清明正常的人,自己还可以说明来意,或者取出姜老夫子的竹符令牌来,让他看,但一个疯疯癫癫的人,就不可理喻,只好明天见了面再说了。 愈是想不出办法,心里自然极为焦急,听姜老夫子的口气,自己这趟来找的三个人,好像缺一不可,万一无法把疯和尚说通,他不肯去,又怎么办呢?姜老夫子也真是的,自己临行时,还向他请示过,要他指示一些机宜,俾自己可以稍稍了解这三人的情形,老夫子还说密柬上已经写明白了,但看了密柬,依然如此模糊,好像一切要自己去摸索一般。 这一晚,他自然没有睡好,眼巴巴的望着天亮。第二天一早,他胡乱洗了把脸,吃过早点,就会帐出门,赶到少室北麓,在山麓左首,有一排草棚,是专门替游客们保管牲口的。凌干青跨下马背,就有一名小童迎了上来,问道:“客官,牲口可以在这里寄存,再上去,就没地方寄了。” 凌干青点点头,随手把缰绳马匹交给了他,一面问道:“小哥,我向你打听一个人,不知你知不知道?” 那小童问道:“客官要问谁?” 凌干青道:“少林寺有一个疯和尚,你可知道?” 那小童笑道:“当然知道,疯和尚经常到这里来,有时还和棚里的马匹说佛经呢。” 凌干青道:“他不在寺里面么?” “在是在。”小童道:“但他不和一般师父一样,在寺里念经,一天到晚,到处乱走,有时在前山,有时在后山,有时在山门前面晒太阳,有时和小孩子捉迷藏,没有一定。” 凌干青道:“那就很难找到他了?” 小童道:“也不难找,一日三餐,到了吃素斋的时候,他比什么人都准时,一定会在膳堂里出现。” 凌干青又道:“他是怎么样子的一个人呢?” 那小童道:“客官没见过他么?疯和尚长得又高又大,又白又胖,整天都是笑嘻嘻的,他如果不发疯,保你一点也看不出来。” 凌干青道:“发起疯来呢?” 那小童道:“他发疯的时候,就是念念有词,和树木、石头诵经,也会一个人在山上翻筋斗,但并不惹人。他最喜欢吃甜包子,人只要给他甜包子吃,他就和你交朋友,这里的许多小孩子部喜欢找他玩,他也喜欢和小孩子一起玩,所以他经过的地方,都有一大堆小孩围着他。” 凌干青摸出一锭碎艰子塞到他手里,说道:“谢谢你,牲口给我多些上料。”那小童看到手掌心里是一锭银子,高兴的连声称谢。 凌干青走了几步,又回头问道:“小哥,你们见了疯和尚,那怎么称呼他呢?” 那小童笑道:“大人见到他,都要称他风大师,那可不是发疯的疯,因为他的禅号叫做天风,比现在寺里的方丈,还高上一辈呢。小孩们都叫他疯和尚,他也不会生气。” 凌干青听得暗暗哦了一声,心想:“原来疯和尚比少林寺方丈辈份还高,那一定是一位有道高僧了,他的发疯,也许只是佯狂而已。”一面又说了声:“多谢。”举步欲走。 “喂,客官请停一停。”那小童敢情拿了凌干青一锭银子,特别巴结,走上两步,说道:“客官见到疯和尚,可不能叫他疯和尚,小孩叫他没关系,大人叫他疯和尚,他会生气的。” 凌干青含笑点头道:“在下记住了。”他循着石板路,朝山上行去。 这时朝阳已经照遍山林,天气还是十分燠热,但这一路上两边苍松翠柏,都是数百年以上之物,树下倒也清凉。走了一段路,快到半山,前面耸立着一座白石牌坊,上面铸着「阿弥陀佛」四个擘模大字,老远就可以看到了。 牌坊下面,袒腹坐着一个身穿月白僧袍的和尚,他袒开着胸襟,当风而坐,看去极为惬意!这和尚生得又白又胖,腹大如鼓,活像坐在山门口的弥勒佛。 凌干青—眼看到袒腹和尚,心中不禁一喜,暗道:“这倒凑巧,他大概就是疯和尚了。”这就急忙加快脚步,迎了上去,走近牌坊,朝那袒腹和尚拱拱手道:“这位师父,大概就是风大师了?” “风大师?”那袒腹和尚朝凌干青笑了笑道:“你是说疯和尚?他还在大殿上啃馒头呢。” 凌干青朝他拱拱手道:“多谢指点。”举步越过牌坊,一路住里行去,心中暗道:“这和尚生得又白又胖,自己差点认错人了。”心中想着,又走了一段路,前面已是一片石砌的平台,正中间又是一座石砌的牌坊,上书:「敕建少林禅寺」,再进去,就是一片黄墙碧瓦,建筑宏伟的少林寺了。 凌干青到了寺前,对这名闻天下,领袖武林的古刹,不觉肃然起敬,举步跨进山门,越过弥勒殿,穿行一片广大的天井,迎面就是大雄宝殿。 这时正当七月初头,酷暑天气,故而游人不多,香客也寥寥无几,凌干青刚跨上石阶,只一名灰衣僧人从宽敞的走廊迎了出来,合十道:“施主请了。” 凌干青连忙还礼道:“大师父请了。” 那灰衲僧人道:“施主大概是游山来的了,请到客室奉茶。” 凌干青忙道:“大师父不用客气,在下只是路过此地,久闻贵寺盛名,顺道前来瞻仰,同时也听说贵寺有一位风大师,精通佛理,想求见大师一面。”灰衲僧人听得一怔,少林寺名闻天下,前来瞻仰的人,每日都有,但从未有人求见过疯和尚的。 照说,少林寺清规素严,像疯和尚这样疯疯癫癫的人,岂不辱没了少林寺的名头,但这位疯和尚在寺中辈份既高,他除了语无伦次,却也与人无争,除了不随大家诵经拜佛,并没独犯清规之处,连上代掌门人都容忍着他,让他自由自在的在寺中来去,满山乱走,这一代的方丈,自然更对他敬礼有加。 只是疯和尚,总究是疯和尚,阖寺僧人,都不大去理睬他,他也从没理会寺里的人。这时那灰衲僧人听凌干青说是求见疯和尚而来,只以为是凌干青传闻之误,这就合掌道:“敝寺天风师叔祖是个有病之人,平常从不诵经礼佛,整天都在寺外流连,只有进膳之时才回来,施主大概是传闻失实了。”他不好说师叔祖是疯和尚,但已隐约的说出疯和尚并不精通佛理,只是个疯和尚而已。 凌干青含笑道:“在下只是听朋友说过,风大师是一位奇人,故而想见他一见,大师父可知风大师去了那里么?” 灰衲僧人看了一眼,才道:“天风师叔祖每天早膳之后,多半是坐在前山牌坊前面,有时也到山下去走走,施主上来的时候,没见着他么?” 凌干青听得不禁一怔,说道:“在下上山之时,确曾见到一位身穿月白僧衣的大师父,袒腹坐在牌坊下面,不知是不是风大师?” 灰衲僧人连连合十道:“施主见到的正是天风师叔祖,不瞒施主说,他身患疯病已有几十年了,施主幸勿见笑。” 凌干青心中暗暗好笑,自己明明遇上了,却被他诳了上来,一面忙道:“大师父好说,济颠活佛从前也有人说他是疯僧呢,在下那就到山前找风大师去,就此告辞了。”说完,略一抱拳,回身就走。那灰衲僧人眼看凌干青去找疯和尚,还说他是济颠活佛,不觉望着他后形,暗暗摇头。 凌干青退出山门,急步往山下行去,赶到半山白石牌楼,那里还有疯和尚的影子?心中暗自懊恼,方才明明遇上了,偏偏当面错过。但虽然没找到他,心里倒也并不着急,因为方才灰衲僧人也说,疯和尚纵然整日流连寺外,进膳的时候,他一定赶回去,那么自己即便找不到他,等到中午进膳时,就一定可以找到他的了。心念转动,就在楼下面站停下来。 这时正有几个香客,陆续朝山上行来。凌干青背负着手,装作观赏山色,独自徜徉,就在此时,只听一阵小孩的观笑之声,从左侧林间传了过来。凌干青心中不禁一动,暗道:莫非疯和尚就在那里和小孩嬉戏不成? 当下就循声寻去,穿行小径,走了一箭来路,果林中一片山坡间,聚集了八九个野孩子围着身穿月白僧袍的和尚,鼓噪欢笑。那不是疯和尚还有谁来?他两眼被布蒙着,正在和一群孩子捉迷藏。那些孩子敢情都是附近山家的孩子,一个个晒得又黑又瘦,有的还拖着鼻涕,他们都有树身作掩护,疯和尚东摸西抓,一个也抓不到,引得孩子们大声欢笑。 凌干青渐渐走近过去,正待站停,那知疾风一飒,已被疯和尚拦腰抱住,大声嚷道:“这回抓到了。” 疯和尚一手抓着凌干青衣服不放,一手撕下蒙眼布条,口中说道:“没错,就是他。” 凌干青忙道:“风大师,在下是找大师来的。” “不管,不管。”疯和尚像小孩一般,接着道:“抓住了,就该轮到你了。”凌干青几乎骤不及防,就被他双手抱住,心正也不禁大吃一惊。 那些小孩拍手笑道:“不对,不对,你抓错人了。” 凌干青道:“在下是有事找风大师来的。” 疯和尚道:“你来找我,自然是捉迷藏来的了,快把布缚上了,再玩一回,我就要回寺吃饭去了,时间不多。”他不容分说,硬把那块脏兮兮的布条缚在凌干青眼上,说道:“好了,大家快躲,他要来抓我们了。” 凌干青急道:“风大师,在下……” “不用多说。”疯和尚拦着他话头说道:“你快抓了,抓得到我,我就和你做朋友,抓不到,我就不和你好。” 凌干青心中暗道:自己要和他打交道,那就得和他玩捉迷藏了。一面依然站着不动,说道:“在下和大师玩捉迷藏,大师也要陪我聊天,否则我就不和你玩。” 疯和尚这时急着要玩捉迷藏,立即点头道:“好、好,你和我玩捉迷藏,我就和你聊天,这样总可以了吧,好了,现在快捉迷藏了。” 凌干青两眼被蒙着布条,看不到人,听他就在对面说话,这就应了声:“好,我来了。”伸手就朝疯和尚抓了过去。 疯和尚口中「哗」了一声,急忙身子一闪,大声叫道:“来了,他抓我们了,快躲起来。”八九个小孩也一齐叫笑着逃的逃,躲的躲。 凌干青这一抓当然落了空,但他趁疯和尚说话之际,身发如风,又抓了过去。疯和尚那会被你抓到,凌于青手还没有抓到,他已闪了开去。凌干青两次落空,他虽被蒙住了两眼,但听风辨位,疯和尚已经逃到那里,可听听得清清楚楚,因此疯和尚才一闪出,便跟踪抓到,疯和尚看他抓来,也就很快的躲闪。 你抓得快,他就躲得快,他躲得快,你就抓得快,互相追逐,循环加快,一回工夫,两条人影愈闪愈快。先前还像走马灯一般,此去彼来,到了后来,两人化作了一青一白两条形子,但随着这—青一白两条人影,也渐渐合而为一,成了一道旋风,在树林之间像云一般穿行飞绕。 凌干青和他追逐了一回,依然连他一点衣角都抓不到,心头一急,不觉施展出「乙木遁形身法」来。疯和尚似乎怔得一怔,也立即展开身法,和凌干青周旋,但「乙木遁形身法」乃是木剑门的精绝武学,其中含蕴了玄门深奥哲理,疯和尚—时之间自然识不透玄机,几乎给凌干青抓中。越紧张刺激,他就越高兴,口中也随着发出「哗」、「哗」的惊呼,但身形却随着像一缕丝烟般游走。 有几次凌干青明明可以一把把他抓住,但等到五指抓落,就像抓到了浮云一样,还是虚的,根本抓不到人。一回工夫下来,凌干青已经抓出汗来了,心中更是暗暗焦急,看疯和尚又笑又叫,甚是兴高彩烈的模样,一时之间,自然不肯停下来不玩,自己这般莫名其妙的和他捉着迷藏,这要抓几时去,才能完结?一念及此,登时站停下来,一手撕下蒙面布条,大声说道:“我不玩了。” 疯和尚正玩得兴头上,见他忽然站停下来,急忙问道:“玩得好好的,为什么不玩了?” 凌干青道:“在下肚子饿了。” 疯和尚忙道:“不要紧,再玩一回,我带你到寺里去吃素斋。” 凌干青摇摇头道:“在下不想吃素斋,想去吃豆沙包子。” 疯和尚忽然欣喜的道:“你也喜欢吃豆沙包?” 凌干青道:“豆沙包最好吃了,又甜又软,还有一股豆沙的清香……” “对、对。”疯和尚不住的点头道:“你说得对极了。” 凌干青故意问道:“大师也喜欢吃豆沙包么?” 疯和尚道:“喜欢,我……没有别的嗜好,就是喜欢吃豆沙包。” “那好极了。”凌干青拍着疯和尚的肩膀,说道:“走,我请大师吃豆沙包去。” “真的?”疯和尚面有喜色,指指八九个小孩,说道:“请不请他们?” 凌干青道:“他们也是我的朋友,要请自然一起请了。”他知道疯和尚天天都和这些小孩在一起,这样说,正是投其所好。 “对、对。”疯和尚高兴的道:“你说得对极了,他们也是我的朋友。”说到这里,朝八九个小孩招招手道:“喂小朋友,他要请我们吃豆沙包,大家快走。” 八九个小孩听得齐声说:“好。” 凌干青问道:“你们知道那里有豆沙包买么?” “走、走。”疯和尚道:“我知道。”他领着凌干青,后面跟了八九个小孩子,一路来至山下。 山脚向右,是一条小街,有香烛店、茶室、面馆,做的都是游山和进香的生意。疯和尚领着凌干青来至一家包子店门口,说道:“就是这一家了。” 凌干青眼看这是一家面馆,门口一叠蒸笼,热气腾腾,自然是包子了,这就朝店里的伙计道:“伙计,你先把豆沙包子拿出来,后面的小朋友,一人给他们两个。” 那伙计答应一声,朝八九个小孩招招手道:“你们过来,一人两个。”说着,打开蒸笼,—人分给两个包子。 疯和尚道:“喂,我也两个呀。” 凌干青道:“在下请风大师吃包子,自然要到里面坐下来,慢慢的吃了。” 疯和尚问道:“你要请我吃几个?” 凌干青道:“大师爱吃几个,就吃几个。” 疯和尚听得大乐,说道:“那我不回去吃素斋了,一餐我可以吃十个二十个。” 凌干青道:“听凭大师吃饱。” 疯和尚笑嘻嘻的道:“看来你真是我的好朋友,那就快些进去。” 凌干青朝正在吃包子的小孩说道:“好了,你们都可以回去了。”那些小孩果然依言走了。 疯和尚跨进面馆,就朝一张桌子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,一面大声道:“快拿豆沙包来,先来十五个。” 凌干青也在他旁边的长凳上坐下,抬目看去,墙上贴着许多红字条,写了什么「素什锦面」、「冬菇面」等,还有几张红条上写的是「绿豆汤」、「百合汤」、「莲子羹」,那是「冻品」。吃甜包子,自然要来甜汤,这就要店伙计来两碗莲子羹。 店伙送上十五个豆沙包,疯和尚早已急不容待伸手抓了一个,对半撕开,大口吃了起来。凌干青也跟着吃了。店伙端上两碗莲子羹。疯和尚看得大喜,说道:“这东西好,不过这碗太小了,要大碗吃才过瘾。” 凌干青朝店伙道:“伙计,你去拿一个大碗来,三碗并一碗,风大师可以喝得痛快些。”店伙答应一声,正待把两碗莲子羹撤下去换大碗的。疯和尚一手抢过一碗,仰着脖子就倒了下去。 凌干青忙道:“你这两碗留着,再去端两碗大碗的来就好了。”店伙连连声「是」退了下去。 疯和尚一口喝完一碗莲子羹,咂咂舌头,笑道:“今天吃得痛快,哦,现在咱们是朋友了,你别再叫我风大师,我不喜朋友叫我大师,我就叫我疯和尚好了,疯,就是疯狂的疯,疯和尚很好听,但我不许不是我的朋友叫我疯和尚。” 凌干青眼看店堂中只有自己和疯和尚两人,这就说道:“在下是奉姜太公姜老夫子之命,来请你的。” 疯和尚刚撕开一个包子,连连摇手道:“我不认识姜太公,我和尚不喜欢他,那老秀才酸酸的,没有豆沙包甜,我不认识……” 凌干青听他口气,明明认识姜老夫子,他却一口否认,只好接着说:“这是关系着武林正邪消长之势……” 疯和尚一口咬着包子,笑道:“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,正即是邪,邪即是正,天底下那有什么邪正?连我佛如来都看不准,明明是个屠夫,但放下屠刀,立地可以成佛,没放下刀是屠夫,放下了就是佛了,你看得准么?哈哈哈哈。”刚好店伙端来了两个大豌冷冻的莲子羹。 疯和尚双手端过,低头就喝,一面连声说着「好」。凌干青被他说得一呆,你说他疯,这话却也很有道理,一面点头道:“大师说得极是。” 疯和尚放下大碗,瞪着眼睛道:“我告诉过你,我们是朋友了,莫叫我大师,叫我疯和尚。” 凌干青道:“疯和尚,我们既是朋友,这件事,你就得答应。” 疯和尚问道:“你说是什么事?” 凌干青道:“重阳五老峰有一个约会,姜老夫子请你一定要去参加。” “不!不。”疯和尚连连摇了手道:“不成,会无好会,宴无好宴,我疯和尚一生从不参加宴会。”他抓起一个包子,又道:“我再告诉你,我疯和尚的朋友,除了你,都是小孩子,你道为了什么?” 凌干青道:“在下不知道。” “嘻、嘻。”疯和尚望着他一笑,说道:“小孩子好,大人不好,我刚交了你这个朋友,就你要我去参加什么五老峰之会,这会我是绝不去的。” 凌干青眼看自己好不容易,和他捉谜藏,又请他吃豆沙包,说起重阳之会,他就一口拒绝了,一时不由里大为焦急。三封密函,要找三个,如今第一个就碰了钉子,这该怎么办?心里这一急,立时想起姜老夫子密柬后面写的那一行字「我佛有灵,救救黄莺儿」。 想到这里,就双手合掌,口中低低的诵了一声佛号:“阿弥陀佛,但愿我佛有灵,救救黄莺儿。” 疯和尚刚刚把半个包子塞进嘴里,听了凌干青的话,连嚼都来不及,一口吞了下去,急急问道:“你说什么?” 凌干青看他脸上一副急模样,心中不禁一动,知道姜老夫子这句话已经生了效力,这说道:“在下是说,要我佛有灵……” 疯和尚道:“刚才说的,下面还有一句呢。” 凌干青道:“在下是说,你疯和尚如果不肯去,那只有请我佛保佑了。”他故意不提「黄莺儿」三字。 疯和尚急得搔头挖耳的:“你说去救救什么人?” 凌干青道:“自然去救救黄莺儿了。” 疯和尚急急问道:“她在那里?” 凌干青道:“这个在下也不知道,只怕要去问姜老夫子才会知道。” 疯和尚虎的站了起来,问道:“那酸秀才在那里?”他口中的酸秀才,自然是指姜老夫子了。 凌干青道:“你且坐下来再说。” 疯和尚道:“你快说,酸秀才究竟在那里,我这就找他去。” 凌干青道:“姜老夫子行踪不定,现在只怕很难找得到他。” 疯和尚道:“那怎么办?” 凌干青道:“只有重阳那天,他老人家一定会到五老峰去,你只有到五老峰去找他,才找得到。” 疯和尚听得连连点头道:“好,好,我疯和尚一定去。” 凌干青心中大喜,姜老夫子这句话,果然比什么都灵,但他不敢笑,只是说道:“疯和尚,你答应去了,说了可不能反悔。” 疯和尚道:“我疯和尚说出来的话,从没不算数的,你要是不相信,我们勾勾手。”说着,果然伸出一双小手指来,要和凌干青勾手指。 凌干青知道他童心未泯,欣然道:“勾过手指,就不会赖了。”也伸出小手指去,和他勾了勾。 疯和尚道:“我疯和尚是个急性子的人,没找到酸秀才问问清楚,我怎么还吃得下?我真恨不得今天就是重九呢?” 凌干青道:“那就这样好了,我在这家店里存上十两银子,你想到要吃包子,就到这里来吃好了。” “好极了。”疯和尚听得大为高兴,说道:“你真是我疯和尚的好朋友,咱们这朋友是交定了,好了,咱们走吧。” 凌干青要店伙结了帐,另外取出一锭十两银子,存在柜上,交代掌柜,以后疯和尚来吃包子,慢慢的结帐。那掌柜连声应是,送着两人走出店门。 疯和尚问道:“咱们既是朋友了,你叫什么名字,总该告诉我了。” 凌干青道:“在下叫凌干青。” “凌干青。”疯和尚点着头笑道:“我记住了。” 离开少室北麓,凌干青心头感到十分轻松,三件密柬,第一件总算顺利完成了。他牵着马匹,走了一段路,心里急着拆看姜老夫子第二号密柬,要自己去找什么人?这就在路旁一方大石上坐了下来,探怀取出第二事情密函,撕开封口,抽出一张信笺,只见上面写着「去华山借太白剑」。 凌干青看得又是一怔,姜老夫子在第一密柬上,还有地址、人名,这第二号密柬上,只有这七个字,华山,虽是地址,但偌大的华山,找谁去借太白剑呢?其实,这是他江湖阅历不深,才会有些疑问。只要是老江湖,谁不知道太白剑是华山派镇山之宝,借太白剑,自然是找华山派掌门人商子畏了。 凌干青反过信笺,仔细看了,后面也没有像第一号密柬注着小字,心想:既然姜老夫子要自己到华山去,那就赶到华山再说。当下把信笺随手一围,在掌心搓了两搓,化成纸屑,才站起身,跨上马鞍,一路往西赶去。 华阴,是一个不大出名的小城,但它却是登华山的必经之站。华阴城里,客店却不少,那是专为游华山的旅客憩足的,你要去游华山,客店里可以给你找向道,领着你游完全山。凌干青在街上找到一家叫太华客店的门前下马,便有一名店伙迎了上来,陪笑问道:“客官要落店,小店房间清静,招待周到……” 凌干青没待他说完,就把缰绳交给了他,说道:“我要一间清静的上房。” 那店伙接过马匹,连声应「是」,一面抬着手道:“客官请进。” 门口又有一名伙计迎了出来,先前的店伙忙道:“这位客官要一间清静的上房。”门口店伙接着陪笑道:“客官请随小的来。” 他领着凌干青直入店堂,穿过前进,来至后院,打开房门,说道:“客官这一间可好?” 凌干青跨入房去,一面点头道:“就是这一间好了。” 那店伙匆匆退出,—会工夫,就送来了洗脸水,接着又沏了一壶茶送上,一面含笑问道:“客官是游山来的?” 凌干青这一路上已经打听到了一些,华山,是华山派的发祥地,姜老夫子密柬上「去华山借太白剑」,自然是找华山派借剑来的了。这就向店伙问道:“在下不是游山来的,只是想请问一声,不知伙计知不知道华山派在华山什么地方?”他这一问,可问对人了,这太华客店,正是华山派开设的。 华山派在江湖上名列四大剑派,也是九大门派之一,华山派开设太华客店,原是为了接待武林朋友前来华山的接待站,由华山派掌门人下五弟子戴良规主持。只要是武林同道,到了华阴,说得出门派来历,无不竭诚接待,但凌干青总究出道时日尚浅,和江湖九大门派中人,也没有交往,连最起码的常识,华山派在华山什么地方都不知道。这一句话,就证明他不是江湖九大门派中人。 江湖上,尤其是九大门派,门户之见极深,九大门派一向以名门正派自居,只要不在九大门派中的人,就会被视作不是正派中人。凌干青说者无心,店伙可听出来了,连忙陪着笑道:“这个小的也不大清楚,你老且稍事休息,小的去问问掌柜,不知是不是知道。” 这话凌干青当然不疑有他,点头道:“那就麻烦伙计,给我打听一下。”伙计又连声应是,退了出去。凌干青也并不在意,倒了一杯茶,缓缓喝着。 过没多久,只见那店伙引着一个中年汉子走到门口,陪笑道:“客官,咱们掌柜的看你老了。” 凌干青慌忙站起,抱抱拳道:“这个在下如何敢当?” 那中年汉子穿着一件蓝布长衫,双手抱着拳,跨进房门,陪笑道:“在下陆文彬,还没请教客官尊姓大名。”他双手抱拳,却是华山派的一种敬客手势,如果是同道中人,就是该在还礼的手势中,表明自己门派来历。 凌干青不在九大门派之中,也不是九大门派以外的门派中人,是以并不知道江湖上还有这些礼数,只是含笑道:“在下敝姓凌,草字干青,陆掌柜请坐。” 陆文彬见他不懂江湖规矩,心中先已有了几分轻视,口中说道:“幸会,幸会。” 两人落座之后,陆文彬道:“在下刚才听伙计说起,客官询问华山派的去处,不知有何贵干?” 凌干青含笑道:“是的,在下远来华山,是拜见华山派掌门人来的,掌柜是不是知道华山派在什么地方?” 陆文彬道:“华山派在华山云台峰,客官和华山派可有渊源?” 凌干青道:“不瞒掌柜说,在下初入江湖,和华山派并无渊源可言。” 陆文彬心中暗暗冷笑,果然只是一个初出道的稚儿,口气倒是不小,要见咱们师祖,一面淡淡一笑道:“客官远道而来,求见华山派掌门人,总有事吧?” 凌干青不知对方来历,一个客店的掌柜,他自然不好直说,这就含笑道:“在下求见掌门人,只是为了一点私事。”私事,别人就不好问了。他口气一顿,接着道:“在下要跟掌柜请教,华派掌门人姓名,不知掌柜是否知道?”陆文彬听得可笑,你来找师祖,却连师祖的姓名都不知道,岂不荒唐? 华山派掌门人姓商,天下尽人皆知,他自然不能说不知道,这就淡淡的道:“华山派掌门人姓商,至于他老人家的名号,在下就不知道了。” 凌干青抱抱拳道:“多承指教。” 陆文彬站起身道:“客官好说,客官明日上山,可要找个人作向导么?” 凌干青道:“在下从未去过华山,有个向导,那是最好不过了。” 陆文彬辞出之后,天色已近黄昏,店伙又在门口现身,陪着笑道:“客官晚餐,要上街去吃?还是要前面送来?小店前面的太华楼,和小店是一个东家的,坐位宽敞,酒菜更是华阴城里数一数二,客官去赏光过一次,就保证满意。” 凌干青含笑道:“好吧。”当下就站起身,出了房门,来至前进,太华客店大门右首一道楼梯上去,就是太华楼了。